右手食指的第一个指关节上方隐隐作痛,好几天了。
今天甚至长出了一点多余的皮肤,摸起来有点像茧子。一时手贱,于是就抠啊抠,把那层硬皮给抠没了。
这才发现硬皮下面藏着个小黑点,想起来好几天前收拾藤月被扎到。当时还以为只是扎了一下,没想到居然有点尖尖留在了指头里。
就好像牙齿缝里塞东西会牙疼,喉咙里梗鱼骨头会发炎,人的身体真是容不下异物啊!
而两个人感情的隔阂,就好像生命中的异物一样,同样让人痛苦。
有时候会想不明白,好好相处着的两个人,怎么就会越来越无法互相体谅,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儿去呢?
今天是与先生冷战的第十天。
事情源于清明节那天。
今年的清明节不巧,刚好是周六。因为是特殊时期,培训学校就没取消这一天的课程。先生说要么等十点钟出发回老家扫墓,这样小朋友刚好一节课结束迎来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可以少耽误半小时课程。
我没什么意见。
这天早上起床后,想起前几天到货的花药还没打,于是想着趁这个机会把药水打了,省得清明回来藤月的花苞又被茎蜂祸害了。担心时间来不及,刚好婆婆还给我留了几个艾饺,于是三下五除二当早饭吃了,水都没喝一口,就到花园忙去了。
快九点半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先生说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我刚把前院的药打完,想着后院也需要打一遍,于是边答应着边又出了后院门。
等干完活,收拾完行李,把小朋友叫下楼,已经十点钟。我拎了拎水壶,空空如也,口干舌燥之下打开瑞幸小程序,同先生说一会儿往瑞幸绕一下,我拿杯咖啡。
先生很不耐烦地说,都几点钟了,上午还要去扫墓,哪来时间去绕一下。
可是最多耽误两三分钟啊,我分辩说,而且我实在是渴极了。
先生还是不同意,我停下了点单的手,拿着行李往车库走。
这时婆婆说,扫墓下午去也不是不行。先生又反驳了她几句,大意是上午下午小朋友都有课,很忙,不能浪费时间。
这时我已经放弃买咖啡的想法了,心里只剩下了委屈。
车子出了地库后,他居然往瑞幸所在的街区去了。但一则我没点单,二则心里有气,所以拒绝了。
车子驶向了回老家的路。
我承认我当时起了逆反心理:凭什么我让你去你不去,你妈一句话你就听了?
于是我拿起放在车门格子里的农夫山泉,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那天天还蛮冷的,两口冷水入肚,激出了委屈的眼泪,我伸手取出餐巾纸,擦了把泪,恨恨道:“我算什么东西,当然是两三分钟都不配占用的。”
先生一听这话就调了个头,说不回去了。
我早上刚发信息给我妈,她这会儿一定已经高高兴兴地买好了菜,等着我和女儿回去。现在他说不去了,我顿时火上来了。
但他已经打定主意不回去了,甚至不打算在清明节这天给他爷奶和爸爸扫墓了。
第二天一早,先生六点半就起了床。我听见大门呯的一声,我就知道,他带着他妈回去扫墓了,留下了我们娘俩在家里。
要说他也考虑到了我回家看望父母的需求,把另一辆车的钥匙留在了柜子上。但我已经彻底没心情回去了,干脆就带着小朋友去逛公园了。
后来我把这事讲给朋友听,她听完后乐不可支地说,这事要说错,其实还是我错得多。
我有点无语,于是跟她解释: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咖啡喝,冲突的实质在于,长期以来,在他心里,什么事情都比我的事情更重要。
我个人的需求也好,喜怒也好,心情也好,都不会是他第一时间会考虑到的。长期以来矛盾积累,就好像一颗尖刺,埋在深处,慢慢地磨着血肉,终于有一天爆发。
可是根源一直在啊!
也许是每一次的冷漠,也许是每一次的忽视,终究两个人渐行渐远,捂不热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