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话
庚子年与己亥年交班的节点,新冠肺炎来袭,病毒肆虐,众志成城战疫,全国人民宅家“禁足”渡过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庚子年春节,作者依据项、蓝、解等好友的微博和一些桥段,作为故事素材,饶有兴致的改编加工码了小说《庚子年春节的故事》,这庚子年春节的故事是一样的,这庚子年春节的故事情节各有不同,如有雷同,不要对号入座,献给你(妳)、我、他(她),“焟炬成灰泪始干”,可怜天下父母心。
庚子年春节过年,新冠病毒肺炎肆虐,猪鼠交接班的除夕前一天,1月23日10時疫情重災区的武汉封城了,随后全国停摆,全国人民宅家“禁足”,史无前例的庚子年春节就在这无声无息中渡过。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猪年腊月间飞出的鸟儿纷纷归巢回家过年,这是千百年来中国人的习俗,也是体现家的温暖的時机,家的温暖是需要体力“大卡”的支付,父母渐渐老了,体力和精力的“大卡”都越来越有限的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都还是要极力维系这个家温暖的。这就是“中国式家庭的温暖”,不是有句名句:“有妈在,家就在”吗?
庚子年春节的故事
一
就在昨天,儿子接到了单位延迟开工的消息。
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妈,我又可以在家多住几天了,开不开心?”
说实话,不开心。
我用余光看了看老伴,他也一脸苦笑。
我心一横,说:“你们明天就回吧,反正自己开车,回去还需要隔离十四天,寒假放了这么多天,龙龙(孙子)也要收收心了。”
儿子愣住了。
二
往年春节,他们一家三口来去匆匆,过个除夕还有三天年。
每次回来,我和老伴都是兴高采烈。
每次离开,也都是泪眼相送,之后好长一段时间,缓不过劲来。
但今年,他们腊月二十六就回来了,这一待就是半个多月,我却和他们处够了。
甚至下了逐客令。
是我和老伴无情吗?
三
儿子贾磊和儿媳晓莉都是独生子女。
晓莉是北京本地人,而我们家在枣庄,贾磊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成家立业。
他们夫妻俩跟晓莉爸妈(我的亲家)商量好了,每年春节都回老家枣庄过。
毕竟,一年365天,只有过春节的那么几天,我们团聚的时间实在有限。
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和老伴当然是变着法子,弄些好吃的、好喝的、好好伺候他们。
孩子们平时为事业打拼,工作那么忙,回趟老家过年不容易,当然要让他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四
但这个庚子年的春节,我真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为了迎接他们一家三口的光临,一进腊月按往年规距,我们就开始备年货、腊月二十几掸尘打扫卫生。
但是真不得不服老,从前打扫卫生,一两天功夫就能里里外外窗明几净,打扫得毫无卫生死角。
可是今年,光是擦门窗玻璃就干干歇歇,就弄了两天,还累得筋疲力尽,老腰都散了架子了。甚至晚上还失了眠。
老伴说:“岁数不饶人啊,毕竟咱俩都是“奔七”的人了。”明年打扫卫生我们就早点请个“家政”来搞一下,必竟现在临近腊月“家政工”也难找到了。
五
今年 腊月二十六下午,儿子一家回来时,家里的卫生还没搞利索,我和老伴还在干着呢。
儿媳晓莉还是蛮贤惠勤快的,看我和老伴忙得不可开交,马上换了衣服来帮忙。
而儿子贾磊呢,进家门后就往沙发上一躺,开玩手机。
晓莉让他帮忙搓洗抹布,他说开车累坏了,后来让他帮忙倒倒脏水,搓搓抹布,他都假装没听见。
不帮忙也就算了,他一会问我今晚吃什么?一会又问他爸,做没做猪肉冻?
这份回家就当大少爷的状态,我和老伴已经习以为常了一一就算他已经三十八了,在我们面前也还是个孩子。
我们体晾他们在外面打拼很辛苦的,回家嘛,不就是在父母面前,一年只那么任性撒娇的几天嘛。 算了!算了!
直到他喊:“晓莉,帮我把包里的手机充电器拿来。”
晓莉火了。
放下抹布,她把贾磊从沙发上揪了起来:“都在干活,你好意思喊这个,支使那个的吗?”
如果是在自己家,贾磊可能也就赔个笑脸,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是,我和他爸都在旁边,他面子上抹过不去。
“你不就干点活,见我闲着难受吗?平时我在家里少干了吗?”
眼看着儿媳晓莉的脸色变了又变,我赶紧夺下她手里的抹布,让她坐下息息,并回头狠狠怼了儿子贾磊几句。
六
接下来的大扫除,我跟老伴就跟做贼一样,见缝插针地弄。
不然,儿媳晓莉不好意思一定会掺和,而儿子贾磊肯定袖手旁观,活没干多少,听他俩吵架太烦心。
晚上,我和老伴都累散了架。
但,老伴还得陪着孙子下围棋。
眼看老伴下着下着都要睡着了,我对龙龙说:
“爷爷困了,你去看会电视吧。”
结果,龙龙刚把电视打开,没过两分钟,晓莉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呵斥道:
“谁让你看电视的,下完围棋不知道看会书?
回奶奶家,就可以随心所欲吗?爷爷奶奶惯你,我可不惯你。”
我和老伴在房间里面面相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七
这个年,这样的不是滋味的赶脚还有不少。
新冠肺炎疫情日甚一日,把这个年像拉橡皮筋一样拉长了。
今年回家过年的贾磊,再不能像往年的那样,回来过年五天,就有三天是在外面拜见同学朋友,这个饭局那个茶馆、卡拉OK,
这对于爱热闹、喜欢饭局喝酒侃大山的小子来说,今年春节实在是对他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
老伴有“三高”病,不能喝酒,“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赌钱”,儿子一个人喝酒也沒有劲。
于是,从大年初一开始,每天晚上,他跟几个“发小”在视频里隔空搞什么“云饭局”划拳喝酒。
而且,可以从下午六点,一直能喝到晚上十点,侃东扯西天南海北。
一会叫“妈你给我拍个黄瓜”,一会嚷“妈你给我炒个花生米”……
八
这样连续过了两天,儿媳晓莉急了。
当贾磊又跟几个老同学在视频“云饭局”里推杯换盏时,她夺走了他的酒杯,把菜也端走了。
关了他的手机,两人又吵开了,是那种越来越激烈的吵架。
嚷嚷开了, “一回家,你就被打回原形,脸不洗,牙不刷,整天喝喝喝,简直像个废物。”
“你回你妈家还不一样。”
“别以为你跟同事的那些小暧昧我不知道哈。”
“有本事你拿出证据。”
“你这样的人就不配当爸。”
“离,民政局上班就离,我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过了。”
两人你来我往,句句戳心。
九
我和老伴过去劝,两人异口同声:
“没你们的事,你们忙你们的,就当没听见。”
我们怎么可能没听见?
那一晚,两人吵够了,吵累了,回屋睡觉去了。
彼此都发誓非离不可。
我和老伴躺在床上,心里反复回味着他们吵架说的每一句话。
无尽的担忧,失眠的夜,让那个夜晚变得特别冗长。
第二天早上,我一宵未睡双眼浮肿,老伴呢,高压直接窜到了180,赶紧含了硝苯地平。
他唉声叹气地说:“怎么办?用不用给北京晓莉她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劝劝。”
我想来想去,还是算了。
大过年的,就别让他们也跟着闹烦心了。
十
虽然“禁足”在家,一日三餐还是不能糊弄,我只能打起精神勉强起来做饭。
龙龙要吃三明治,晓莉喜欢喝豆浆,贾磊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得给他熬点小米粥,暖暖胃。
早饭总算做好了,我头有点疼,吃了一粒脑清片,和老伴坐在沙发上等他们起床。
可等到八点半,谁也没起来。
老伴有糖尿病,必须按时打胰岛素和定时定量地吃饭。
我逼着老伴把饭吃了,又强迫他回屋休息去了。
心里很是担心,万一他病倒了,这个时节,连医院都去不了。
十一
九点半,龙龙起床了。
我一边伺候他吃饭,一边说:
“爸爸妈妈昨晚吵架你也听见了,所以啊,懂事!吃完饭就去学习。”
孩子虽然不情愿,但吃完饭后,还是乖乖坐在客厅里写作业。
直到十点半,贾磊和晓莉才起床。
见我没吃饭,晓莉说:“妈,以后别等我们,我们就这样,一休息我们都会睡到自然醒的,就没个准点起床的。”
快到十一点钟了,才吃上早饭,我确实有些低血糖了。 但是心里揣着事,没有一点食欲。
等到贾磊和晓莉都坐下吃饭,我刚想劝他们几句。结果他(她)们 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似的。
一家五口,一日三餐, 从前,我做饭从来不打怵,可这些日子,做完了早饭,又开始张罗着午饭,还要琢磨着晚饭的菜谱。一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做饭中,在整天在琢磨做什么 。
十二
我心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两人见我哭了,都很纳闷,问道:
“妈,您怎么了?”“妈,您哪里不舒服?”
“昨晚我和你爸一夜没睡,你们以后别那么吵架了,我们这当老人的,心脏受不了!”
看着他们和好如初,我既如释重负,又觉得委屈,眼泪不听劝地往下流。
“妈,我俩拿吵架当聊天呢,您怎么还当真呢?您跟我爸就不拌嘴啊!”
“妈,我俩真没事,不吵架的婚姻才是最可怕的婚姻呢。” 真是奇谈怪论。
两个人默契地劝着我,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吃得香,喝得下,还有说有笑的。
我默默地回到房间,看着刚刚睡下的老伴,眼泪又禁不住地流了出来。
但凡他们可以为老人多考虑一点点感受,就不会在夜里吵得那么旁若无人。
十三
婆婆当年还在的时候,每逢过年,便会感慨:真是老太太过生日,一年不如一年。
那时,我觉得婆婆是怕老。岁月打脸,现在自己也上了年岁,
现在终于明白,婆婆当年发出的感慨是真实而又无奈的。
一家五口,一日三餐。
从前,我做饭从来不打怵,可这些日子,做完了早饭,又开始张罗着午饭,还要琢磨着晚饭的菜谱。
一天大部分时间就是在做饭中,在整天在琢磨做什么菜中消费。
儿子贾磊呢,除了到点吃饭,要么看电视,要么玩手机,要么睡觉。 晓莉也是典型的夫唱婦随。
自己的儿子都不干活,哪好意思让儿媳妇帮忙干点活呢?
往年,儿子儿媳孙子只负责回家过年,我和老伴就负责做好他们的过年的后勤保障工作。
但今年这个春节史无前例的非常时期,我感到非常非常的吃不消了。
有时在厨房忙了一天,晚上上床时,两条腿得掰着才能拎上去,腰疼得跟断了一样。
我跟老伴感慨抱怨,他说:“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啊,你都68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