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我倒是看了看她和父亲的大床,空着父亲不知还回不回得来。床头墙上挂着从老家给他们带来的湘绣。四幅并排,春兰、夏荷、秋菊、冬梅,淡淡的绯红黛青压在月白色的丝绸上,俯视着一张铺着凉席的双人床。天花板垂下来的电扇微微吹着,发出清风的声音。这房间,仍旧一派岁月绵长、人间静好的气氛。
她幽幽地说话了:“女儿,与其到时候不知道东西会流落到哪里,不如现在清清醒醒地交给你吧。”
她把盒子放在我手心,然后用两只手,一上一下含着我的手,眼睛却望向灰淡的窗外,不再说话。
把盒子重新盖上,放回抽屉里层,我匆匆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她的号码;接通了,铃声响起,我持着听筒走到面海的阳台,夕阳正在下沉,海水如万片碎金动荡闪烁。直直看出去,越过海洋越过山屿越过云层,一重一重飞越的话,应该是澳门,是越南,是缅甸,再超越就是印度,就是非洲了。台湾在日出的那头,其实是我站在阳台怎么都看不见的另一边。我握紧听筒,对着金色的渺茫,仿佛隔海呼喊:“是我,小晶,你的女儿你记得吗?”#
回忆:
她停下来,看着我,一下子安静下来。
在她旁边是她和父亲的大床。父亲的位置空着,也不知道还回不回的来。墙上挂着我们从家乡带的春兰、夏荷、秋菊、冬梅,黛青嫣红浅浅印在丝白上,俯看这张大床。挂着的电扇悠悠转着,诉着优雅的风。一切都是副年代绵长,岁月静好的模样。
"与其不知道它们会流失在何处,还不如在我还清醒的时候,把它交给你。"
她用手一上一下的合盖住我的手,看着窗外,那灰青的天。
我将盒子放回抽屉的内侧,拿起电话拨给她。电话通了,话筒中传来等待声。我握着电话走到窗前,一轮夕阳正缓缓沉下,海面一片金光粼粼。海的那头,太阳刚刚升起吧。望着金茫茫的海面,我心里呼喊着:"是我啊,还记得我么?你的女儿,小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