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这样写情书

民国:爱情从沉睡中醒来

轩哥:

算来我们诀别已整整半年了。犹忆去年年底热情的狂欢之夜.....不料在欢聚背后潜伏着的是别离,我竟在年终那一天随侍家父匆匆地回到岭南的故乡去了。这不期而然的离别,竟使我不及通知你,没有一个握别的机会,直至邮船已经航入了南海的时候,我还遥望着黄浦滩头的云在惆怅呢!

说起来,原是一段不堪重提的旧事。当我还是五六岁时,我的姑母曾在家父面前提起我的婚事,要把我许配她的儿子,比我大两岁的表哥。家父亦以表哥“人颇忠实,无时下少年虚浮习气”,毫不迟疑地给予了她最满意的回答。为了这件伤心的事,我用了自己全部生命反抗,挣扎;我含着眼泪,怀着悲苦,用最决绝的态度来蹂躏家父凝视之心。向来是意志坚决的父亲,究竟是老了,经不起他爱女的婉转啼哭,经不起他爱女的柔情苦求....无可奈何地取消这协议,赦免我的死刑。

轩,我现在应该含着眼泪微笑地告诉你:“我们仍旧紧牵着朝前上吧。”

你的妍巧

六月十二日香港

甜蜜,苦涩,觉醒,抗争这封民国初年的信函,呈现出了一个时代特有的情感记忆。

说起来,民国,大约是情书最盛行最辉煌的时期。名人情侣、普通恋人,纷纷用笔互诉衷肠。而在这之前,尺牍传情是有悖伦理的,结婚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情相悦的自由婚恋是被当作“洪水猛兽”打压的。直到百年前,中国被迫打开国门后,西方自由婚恋思想涌人,开了眼界的国人才如同伊甸园中偷食了智慧树禁果的亚当与夏娃,猛然“开窍”。他们开始冲破旧婚姻礼俗的枷锁,大胆去追求自己的“终身幸福”。很快,“逃婚”“私奔”,这类非常态的婚恋现象开始频频出现,并迅速演变成一种“时尚”。据统计,仅1920-1931年间,上海《民国日报》有关逃婚的新闻报道与启事就达一百多条。

女作家谢冰莹就曾因屡屡逃婚而扬名一时。谢冰莹3岁时,家里就将她许配给了世交的儿子萧明。待成年,家人便张罗着让两人成婚。谢冰莹坚决不从,以死抗争,并三度逃婚,可都被母亲抓了回来,最后还是被一顶花轿抬到了萧家。但不久,谢冰莹假借到某女校任教,从萧家逃走,来到长沙找到萧明,一起登报申明解除了婚约。

有压迫就有反抗,有抗争就有失败。在重庆,有一个叫蒋继录的女学生,与一个男同学相恋私奔。父母大为恼怒,认为她辱没了门风,决定惩罚她。父亲写信给女儿,声称只要她回家,一切好说。女孩见信,欢天喜地地回来了。没想到,推开家门,迎接她的是一口阴冷的棺材。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已被下了死亡判决书。她的父母、叔婶,全家出动,注射吗啡,用沙袋闷,弄了整整一夜都没弄死,第二天清晨,把她装进棺材,活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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