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下雪了,不过还好我已经从学校撤退,没有人能够看到我初见雪花飘下来时的疯疯癫癫了。
吃晚饭的时候下的还只是雨,我鄙夷地想如果明天还不下雪学校会不会重新把我们召回去。然而此刻雪花正混在冷雨丝里悄悄降临,那时候万家灯火,小区里车辆来来往往,车灯明亮。
对我来说,一场雪,一场电影,一首歌是一样的,它们都会毫无预兆地把某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带到我的脑袋里来,有些是我曾经不要的,有些是我早已忘记的,有些是我强制忘掉的。但是在它们面前,原来的事情和感受重又恢复原状了。
“可能是看到初雪落下我就有点发疯吧”
今年第一场雪刚刚落下的时候,我还在努力抑制自己要发疯的欲望。我想要跟身边每一个人都大叫下雪了,我想要跑遍整个楼层见一见所有高一时同班的同学告诉他们下雪了,我还想要在大雪纷飞的操场跑上好几圈。雪花飘飘摇摇的落下的那一刻,什么欲望都来了。
于是我只是平静地坐着,尽量微笑,不说一句话,因为我知道我只要一说话就不会轻易停下来,我什么都可能会说,说下雪了下雪了,或者怪笑一阵子,或者跟别人开一些不经过大脑的玩笑,或者泄露一些秘密,暴露出我隐藏了很久的陋习。但是周围都是熟识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像傻瓜一样坐在那里只是傻笑一句话不说。
第一句话说出口后我就停不下来了。从冷飕飕的走廊到电话机旁边,我几乎没喘过气。我不断地重复下雪了这三个字,一方面是真的很开心,另一方面也是企图在阻止自己做出更出格的事情,就是说出我喜欢你。
下雪了_________
我说了一会儿又停下来,欲言又止地激动地握着朋友的手,她们当然把这理解为激动。但是我当时却有一种冲动,就是冲上二楼去,不顾别人的起哄,把你从那群陌生人中叫出来。
“哎?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然后我会露出傻瓜一样的笑脸,说
“你看!下雪了哎!”
这是暖冬后一年你说过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下雪天里特别能成为我臆想的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