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的心已经变得麻木不仁,别人对我的爱和温暖在我这里的阈值变得很高,像是所谓的发红包、寄橙子、寄切好的肌肉、给我带很多零食等等行为在我内心不激起一丝波澜,没有感恩 没有感动 没有感觉到惊喜 也没有感觉到快乐。我好像变了,变得很冷漠,以至于对于别人的嘘寒问暖已无动于衷。
当我想到我以后在空间上依然距离他们很近,当我想到我每年还要回到我花了十多年痛苦逃离的地方,当我想到我还要去面对那些在过往无数次中伤我的丑恶嘴脸,当我想到我要向命运低头变成芸芸众生去做所谓的“孝顺女儿”,当我想到我要压抑我的喜恶去顺从他们的心意与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便感觉万分痛苦,既然活着,那我便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哪怕孤独终老。想到如果不能,我便觉有把锋利的抽象的刀子在向着我的手腕割去。所有我重生的故事,所有我忍辱负重的每个瞬间,所有支撑我向前走的意念,没有人会真正了解,也不会有人懂得。我也不会尝试去让别人去理解我的感受和痛苦。
在我姐寒假坦然将我置于对立面时,好像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人和事了。扪心自问,除了外公、奶奶和我姐,没有一个人让我有这种纯粹的付出和真情。可是外公、奶奶都已不在这个世界,而我姐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把我当做是“他者”的存在,这无疑对我来说是最后的暴击。姐姐平静的叙述让我想起母亲多年前一点点测量我要带去学校蒸饭的米的量,并平静地说出“家里的米也是买的,你省着点吃”这样的话。我愕然,这种言语远比吵架时说出的伤人的话更伤人。因为平静叙述意味着这件事情对方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冷静思考后的表达,而非愤怒时上头的情绪宣泄。
基于此,每次和姐交谈时永远都是无止尽纠结的话语、永远矛盾的心态、永远都是以索取和消耗能量的方式进行着。虽然我能体谅她是抑郁症,也正因如此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为她解答。只是时间越久我越发现自己的能量并非那么充足,因为在处理自己的事情上(考博)也已经十分劳费心神了。想到这里我也会感到十分痛苦,我不可能把我姐放置一旁全然不顾,也难以违背自己的性子为其倾尽全力给予帮助,因为我发现她的问题我根本无法解决,我也无法让她听从心理医生的话吃各种各样抑制人神经系统、使人发胖、奢睡的抑郁症药物上。
我曾无数次假设要是我生于一个稍微正常普通的家庭就好了,这样我会不会就会快乐一点。
而我现在能够做的,依然是坚定自己的信念(考博),工作上做好自己的份内时即可、交友上依然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态度(因为已经没有多余精力了)、减少家庭的影响、对姐姐则以客观者身份去对待(不过多代入情绪)。专注、坚定、谦逊、坚韧、努力、低调、踏实、清醒、自信。(快乐就后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