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走凤凰花

      谁讲了个笑话,惹得凤凰木花枝乱颤。厦门还没被人扣上小清新的帽子。嘴唇贴近碗边,两口花生汤下肚,有个孩子嗲着闽南话跟老板挑舀四果汤,这是属于老厦门的唇齿味道。

      满树繁花、一街灯火、四海长风。海岛的风完全不像家乡那般,家乡的风会把人刮走,滩上突兀的草棚麦垛会拦住风的腰,勾住风的脖子,缠住风的头发,让它赶不上前面的风,整夜都是风的喊叫声。

      岛上坡路多,除了爬坡热出汗,衣服永不会因自然环境变脏。秋冬之际,黄河南北冰雪覆盖,长江两岸寒风瑟瑟时,厦门的海滩孩童们光着脚丫戏水,

      海岛,柔和温软,一抬头双眼便被住处的窗外养着的花蕴得明悦,这感觉好过走在花团锦簇的天桥和人行横道旁,是家带来的毛茸茸的情愫。   

    厦门到北京这班列车,锁青坐了很多次。刚开始是承担不起飞机票,久而久之竟习惯了这段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旅途。厦门没有鲜明的市民特色,北京人到了上海,广州人到了北京,立刻在人群中立体突出,京油子,卫嘴子,山东出响马,江南出秀才,但厦门,却从未听过关于厦门人的特点。

      喝奶茶的功夫买好了票,厦门的奶茶店铺自成一派,想到刚到厦门读书的时候,锁青还用行李箱成包地带额吉奶茶,后来,不仅喉腔脏腑恋上了海味,奶茶也从咸口变成甜口也没问题。

      这次去北京,科研任务不重,有机会去心心念念的北新桥卤煮探探店,厦门的粿条可是一直没吃惯,过清淡了,杂碎还是得下重调料。

      几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说笑笑进来,点了店里的招牌,穿着格子短裙和圆头皮鞋,扎着丸子头的样子,就像夏日的北京七号水蜜桃熟得娇粉。锁青吸了一口绢豆腐,滑溜溜的经过嘴巴,自己最近忙着工作室的运营,都没有时间好好整理自己的精神状态呢。

      “姐,我把跟合作商的沟通意向发你邮箱了,你注意收一下”,听到徐栩的娃娃音就跟喝旺仔牛奶似的。

    忙完工作已经日落黄昏了,天际揉着香芋色和皮粉色,无风。边往公寓走边看到不断有人驻足,不单单是猎奇心里,是对于周遭的关心。

      窗框是黑的,吊篮是黑的,里面的花像杂黑的塑料。七的这一户,似乎遭遇了什么。警笛和急救车鸣声交织着由强变弱,旁人慌乱着让开,锁青也不打算围观,径直走向家里的那一幢楼。耳边传进议论声,“这凶手怎么就能跑了”,锁青不寒而栗,罪犯不落入法网,若是他隐藏起来了,潜在普通生活里,是何等危险。

      打开门口的存物柜,一袋家乐福包装的包裹,有牛奶有法棍有腐乳,看到有桃子和杨梅,就知道是辛照成送来的养料。

      单枪匹马与生活斗争太辛苦了,如果有一个人闯入你的乐园,陪你坐旋转木马,吃草莓甜筒,奋斗就更有劲儿了。和辛照成的照面是在沙坡尾,Juicy的面包店前排了很多人,锁青一脚迈进隔壁的水果店时,一眼就看到了排队里的辛照成,身高不到一米八,气场有一米八,棉质长袖和做旧长裤,看上去阳光又沉稳。

      挑选桃子的时候,心湖还在为刚才的注目泛起涟漪。出来时,旁边已没有了男孩的身影。

      不知是上帝的安排还是某种人为,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会不经意地偶遇。相遇到彼此都脸熟,两个人彼此相视一笑,算是对脸熟心照不宣。买蛋糕付款时,辛照成以自己没带现金为由,加了锁青的微信好友。

      辛照成是左撇子,唯独拿筷子是右手。

    七楼发生的事儿成了这一片的闲人的谈资,死者是名庄姓女子,24岁,小学教师,独居此公寓内。警方的初步调查是氢气爆炸引起的死亡,但死者脖颈有明显的掐痕,可惜凶手佩戴了橡胶手套等器具,室内目前没有提取到除死者外的有效身份信息,再也仅有修热水器的工人。公寓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两天一夜的记录不翼而飞。

      锁青没买过氢气球,也不做化学实验,不明原理,但她的心被凶手的去向揪着。死者在爆炸中面目全非,鼻子断了呼吸,血液止了流通,器官停了跳动。为什么凶手逃得如此干净,掐死她更为安全,制造爆炸岂不是容易暴露,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下一期的工作室计划是和志愿者团队一起做公益活动,送走团队的代表,一脉阳光透过落地窗披在人的脸颊上,头发上,肩膀上,眼睛都睁不开啦。

      “青儿,忙完了吗?等会儿我去接你,我们去吃日料吧”,辛照成打来电话的时间恰到好处,锁青中午埋头准备会议资料,午饭是凑合吃的。“好啊,那我马上准备一下,在楼下等你”。

      车窗下降,锁青小跑着过去,看到辛照成像春天的阳光一般的笑容,会清扫干净烦心事。

      吉洲从装潢到菜品都很清新,锁青不吃生食,日料从不点刺身和三文鱼,托了主厨的福,这家店的熟寿司口感很好。蛤蜊肉质鲜嫩,小葱味中带着香辣。乌冬面定食无功无过,倒是沙拉用了芝麻焙煎酱,无限量。              警方公布了案件的一部分情况,掐痕力度中等,有且仅有一处痕迹便掐中呼吸要害,两指再用力便可致死,偏偏死者死因爆炸。

      凶手可能原本打算掐死死者,并没有料到氢气爆炸。但也有可能是蓄意掩盖事实,引偏调查方向。

    现场有明显挥发性气味,根据残留物可判断可燃物为氢气球,氢气无色无味,燃烧时火焰是透明的,因此燃烧前期难被察觉。

      死的人去了另一个世界,而活着的人,亲人是最遭罪的,旁人则又恢复日常生活。吃饭,睡觉,工作,不会因为少了条生命终止。

      走到公寓附近锁青还是会发慌,心里嘀咕辛照成明明知道自己心悸,也不来送她回家。也罢,没有谁为谁做什么事情是应该的。

      能在工作室做完工作,不用回家继续加班,这是一个值得享受的夜晚。锁青拉开冰箱,只有辛照成上次的投喂的还剩下一盒牛奶。这两天太忙了,忘了储备粮食,只好求助外卖。

      铺好桌布,在牛奶里加了香草倒进玻璃杯,送餐员打来电话,锁青立马跑下楼取,安全起见她不会曝光门牌号。

      一份南瓜焗虾煲,一份卤煮花生。南瓜皮可比南瓜瓤好吃,揭起盖,西蓝花配基围虾,做法保留了食物的本质,软而不烂,香而不腻。

      卤煮花生,自然是为了影视时光准备的。

      窝在俄罗斯纹毯里看《裁缝》,肥温风韵犹存,片子让人对人性感触良多。这条小毯子,是本科毕业去喀山旅行时买的,锁青一直非常喜欢。还有一串紫金项链,紫金是俄罗斯的国金,理应也是当时买的,可锁青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关于购买的记忆。

    把策划方案交给团队,收拾了行李,打算吃了午饭就去车站。食其家是快餐,但能为牛丼配温泉蛋,是对吃便餐的人最大的关爱。

    如果不是晚上收到晚安的信息,锁青恐以为辛照成消失了。但爱情不是全部,还是要认真生活。

      火车上的时间很长很长,一对情侣靠在隔板上看视频,猜是温情片,他们握着手。大抵是影毕,他们聊天说笑,越听越灿烂,周围的嘈杂声都打上了结界。

      锁青不禁想,自己对辛照成的了解有多少呢?他从没谈及自己的父母,锁青有疑问,但又希望他能自己倾诉关于他的一切。倒提过一次有一个姐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父母在姐姐身边,辛照成是男儿,照料就少些。

      在盥洗台刷牙,总觉得隔壁车厢有双眼睛瞥向此处,锁青试图从镜子里找到眼睛,只有一个在接水的男人。  熄灯了,车厢里还有细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锁青躺在上铺,行动不便,但相对安全。夜悄悄深,车轻轻摇,车只管往前跑,不管载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又只有一条晚安二字的信息,锁青没有回复,甚至不想张口问问辛照成在忙什么。锁青不喜欢冷暴力,但你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也不愿意认为是所谓冷淡期,他还是那个吃鱼肉会挑掉大刺再夹给锁青,会揉着锁青的头发笑得温柔的大男孩。

    下了火车,导师打来电话“我今天所里有事儿走不开,让正好有空的学生去接你了,手机尾号是0605呢,你注意接收啊”,导师是山西人,是很有文学情怀又热爱生活的优雅女士,在北京的时候很照顾锁青, 也是她,让锁青在孤独的求学生活中感到温情。

      南广场出口,人流涌动,站在寄存处等人,仿佛变成了参照物,人们好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器,行走在水泥森林里,不知道在忙着去哪里,做什么。

      应该是他了,电话里说穿了白色T恤,手里拎着一个纸袋,越走越近,他大概也在打量自己吧。

      “你好,锁青,我是姜柏润”,他顿了两秒才开口。他的眼睛好像是两颗星球,明净中撒着摄人心魂的光辉,他眼下颧骨上有颗痣,这副模样,觉得熟悉。

      锁青不再多想。姜柏润接过锁青手里的提包,从纸袋里拿出一瓶乌龙茶给给她,“你在车上待太久了,喝点茶清清肺醒醒脑,你有什么特想吃的吗?咱等会儿吃饭去。”

      锁青没说惦记卤煮,不愿意一上来就麻烦别人,且听安排。姜柏润说“那我们涮羊肉去”。锁青欣喜地点点头,在厦门可没法儿爽快吃羊肉。

      姜柏润百感交集,有些话,他还不打算说不出口。麻酱蒜泥腐乳韭菜花,再加一小勺醋,姜柏润把配好的蘸料放在锁青座位前,锁青忙说谢谢,低头一看,一时惊诧。

      难怪锁青完全不记得了,姜柏润焦躁,却不表现出来。面对锁青的惊诧,姜柏润说“你的习惯是老师告诉我的”。

      豌豆尖在铜锅中绿得灿烂,他们分享欣赏的作家,喜欢的电影,旅行过的地方,像故人见面。

      也便止于此,回到酒店。遥望落地窗外的霓虹世界,今天没有信息,锁青坐不住了,拨通了辛照成的电话。响了二十秒才接通,“青儿”,辛照成的声音沙哑无力,像条被从海里甩上甲板的鱼。

      辛照成抿了抿嘴,深呼吸说“如果我变成了你的回忆”。锁青意识到大概出了什么事,她慌了神。“你真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待人接物如沐春风,你也很独立,这是优点,但你背着重重的壳,很多心事都憋着。”

      锁青黯然神伤“我以为你不懂我,我这个人就是很别扭,我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辛照成“当一切都迟了的时候才说的话好无力啊”。“你不要说了,我买明天的机票就回来好不好,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嘟嘟嘟...”那边挂了电话,他从没先挂过电话,锁青点击鼠标订票的手颤抖着,一直嘴巴呼吸,唇边煞白,能订到的航班只有后天的,再拨辛照成的电话已经关机。锁青无助地号啕大哭。

    辛照成,你不负责任,没担当,怎么可以让我独身异乡的时候陷入这般境地。

      锁青彻夜难眠,辛照成的朋友也联系不到他,公司说小辛请了病假。

      一大早锁青跟导师约了见面,锁青打算跟导师做短暂的研讨就去赶飞往南京的航班再转机回厦门。

      双眼的血丝像扒满了猩红的丝瓜络,锁青像被抽干了气。地铁门关上的一瞬间,锁青似乎看到有极其熟悉的身影跑进隔壁车厢,但也没有心思再去多想。

      迈出地铁站口时打开手机看时间的一瞬间,“华荣水榭17楼一男子坠楼当场死亡—厦门身边事”,锁青的四肢像被剔了骨,所有事物都向后无尽地退去,眼前一片漆黑。    重见光明,地铁安保处,“嗬姑娘你醒啦,你朋友给你接热水去了”是地铁秩序员。锁青迟疑着坐起“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秩序员“哪儿的话,不打紧”。

      进来的人,是姜柏润。秩序员道别继续去工作了。递给锁青水,“赶巧碰上你,你晕倒啦,是没吃早饭吗?”锁青强忍着泪水,忙要离去,“我得赶紧去导师那儿了,咱回聊。”姜柏润上前“我送你去!”

      锁青泪涌着拨辛照成的电话,一遍又一遍,都是机械的女音。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坏了给她买面包牛奶的姜柏润。

    生命,有时候脆弱得像两颗互相挤压着的核桃,手掌稍一用力就肝脑涂地,有时候像一捧泡沫,轻触到其他物质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生命太轻了,让人觉得死亡如此清晰简单。在警察蹲点的第一天夜里,辛照成跳楼自杀了,黑夜没有因为有人死去而为之一颤,一公里外的白城沙滩上,青年男女们的篝火晚会传出的欢声笑语,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灿烂。

    没等姜柏润的电话打到思明区警察局工作的好友手机里,调查员已经问候了死者女朋友。调查员进入正题的第一句“你们开始恋爱是发生在半年前吗”问的锁青措手不及。简短交谈,被警方告知中午落地高崎机场,由警察带到警局做笔录。

      脑子里充斥着“辛照成与前几日的凶杀案有关”,锁青不肯吃东西,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和开着血盆大口的事实,锁青的心像被来回揉捏抚平。这一路,如果不是姜柏润陪同,锁青大概会在某一刻崩溃。

    气象预报风暴潮来袭,海浪像草原上赤膊狂奔的勇士,每个浪花都扬着得意地笑。姜柏润坐在警局大厅等待的半小时,仿佛一个世纪之久,坐在里边的锁青也是这般。

    “你们的感情是从半年前开始的吗”。“是”   

    “你知道他患有严重抑郁症吗?”“...不知道”。

      “他自杀当晚你是否知情”。锁青不能回答是或是否,她是知道辛照成的异样的。

      “我们判断他因不能接受自己间接造成了姐姐的死亡,产生了杀害同样特征的人的心理,从而导致8月19日晚的死亡事件。”警员的话,犹如天空凭空裂开大口子。

    辛照成十岁那年,和姐姐玩斗牛游戏,头顶到姐姐的腹腔,伴着两个孩子银铃般的嬉声,姐姐撞上了后面的铁装饰椎,他睁着天真地眼睛抬头时,那一幕无数次地出现在他的梦里。姐姐抢救无效死亡。父母因无法接受现实,把他交由大哥照管,如今下落不明,而大哥也只是尽责而已。

    这些,锁青一无所知。她认识的辛照成,温柔体贴,分明是快乐成长家教优良的模样。

      途径一家居民屋后厨,竟传来厦门极少有的花椒葱姜蒜炝油味儿。锁青,鼻子一酸,真想回家。

    辛照成的大爹来管料了他的后事,锁青佯装镇定地正常生活。可夜深人静时,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死亡和男友杀人的事实,痴痴发呆又暗暗哭泣。

      对于辛照成,锁青自然是深深喜欢过的。他胃炎住院,锁青煲粥煲汤送去医院,可她没有说是自己早起亲手做的,他也不会说自己在地下室进食了汽油。他电话里说他环岛路的樵角,锁青说我正好没事,离那儿不远,过来陪你一起,她没有说马上就到小区门口要下车了,他也不会说自己想跳海。

    不说不问,分别患有心理疾病和外冷内热的两个人,只剩下一封溺水的情书。

      姜柏润要走了,北京的工作也棘手。在姜柏润的坚持下,告别定在装潢精致的苏菜馆。锁青身着格纹衬衫,铁铅色牛仔裤和匡威帆布鞋,与姜柏润的西装裤和英伦皮鞋显得违和。

      姜柏润开口“你大概不记得在喀山遇到过我了”。锁青愕然,姜柏润夹给她鲜香的大煮干丝“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了,大概我当时留了邋遢的长发,是个倒卖紫金的小子吧”。锁青眉头一紧“我是有串紫金项链,可关于它的信息很模糊”。

      锁青吃得不多,姜柏润大赞这家店做苏菜堪称厦门第一。“你以前在厦门待过吗?”锁青问。舀银鱼莼菜汤的勺子悬了一秒,姜柏润嘴角轻扬“北京到喀山开新路线了,下次一起去吧,我在喀山也挺熟”。

      饭罢,厦门下起了小雨,滋养得花草喊舒坦。在一颗凤凰木前道别,锁青深呼吸,故作轻松“再见啦,见到你很高兴”。姜柏润拎起包袋,“再见,锁青”。

      雨打落了些许凤凰花,雨顺着伞滑溜溜地滚到地上。“辛照成的手留下了掐痕,可他逃得再快怎么能逃得过氢气爆炸的速度?真正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呢”。

    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锁青的伞哐得掉在地上,握着手机的手僵硬。

    天气预报说,厦门近期有风暴潮来袭,请市民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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