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生活之前,你想象的生活可能如画一般、恋爱如诗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谈恋爱,并幻想将对象带回家;可以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情况下吹着牛皮、打着飞机;可以在朋友聚会的时候说自己千杯不醉,可以隔着雾霾猜出南北东西,那不是技能,是精力。
踏入生活之后,已经想象不到生活的样子,也体验不到爱情的滋味;你会发现北上广不是年轻人的天堂,而是地狱;不仅没有了曾经热闹的脾气,也消磨掉曾经恋爱的动力;和朋友在一起总找理由逃避,喝酒前总说自己沾酒就醉、一杯就倒;在工作面前总经不起打击,稍微有一点流言蜚语就一败涂地。
身边的攀比从学习的成绩单变成更加物质的车房,不是我们太物质,而是社会太现实。
每次临到一个月的尾声就提心吊胆,为下个月的房租抓耳挠腮,在北上广,曾经以为是天堂,可是后来才发现是地狱,特别是对刚刚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可能金钱不是最重要的,可是磨砺对于我们来说又未免太过打击。
总是一边接受社会的锻炼,一边学习求生的技能,当朋友三年的恋爱被无情抛弃,独自用啤酒填饱肚子时,并没有人为你失去爱情用特别的祭奠方式而感动,也没人拉着你的手说别怕,有我。
在白天你可能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彰显自己的坚强在别人面前强颜欢笑,从百般挣扎的斗争中探出头来,还没好好呼吸新鲜口气,泪水独自流了下来。
下班后一个人回家,公交车上充满了汗腥味和口臭味,为了节省一点生活费,然后走路十分钟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有次锅里着火,吓得跑出去很远,煤气灶也忘记关。
等火熄灭后,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把锅拿下来,里面的菜已经面目全非,然后一个人蹲在地上抽泣,想打电话给家里诉苦,可是拨通电话又改变了主意,给家里说,我很好,刚吃过饭,吃的饱饱的。
每次下班回家,走过一段没有路灯的黑暗,强迫自己不往回看,想象一些令人忘却恐怖的开心事,脚下的步子却越跨越大,直至回到家使劲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才大口喘气。
趴在床上看两集电视剧,睡之前刷几次微博和朋友圈,听两首温柔的民谣,为别人的精彩生活点赞,这成为所有追梦人的疗伤标配。
那些沉淀的日子总是令人难忘,在面对不切实际梦想总能说“热爱我的热爱”,所以付出的努力的都会觉得冠冕堂皇。
当你披头散发、满脸疲惫的躺在床上,挺着快要散架的骨架,想着正直奋斗的年纪,为什么总是害怕来不及?明明可以吃苦,却无奈消化不下。
突然意识到那些每晚看两集电视剧,隔几分钟刷一次微博、朋友圈的日子不能再维持下去,因为电视剧总会有结局,微博和朋友圈早已经日新月异,而我只会永远困在原地,被深埋在漫长而又坚挺的危险岁月里。
而我对于这种带有腐蚀性的努力总是抱有一丝侥幸,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还有剩下百分之一的运气,等着这份运气忽然闯进我的生命,带我远离喧嚣的尘埃,别总以为挡住你我的距离是雾霾,还有承受能力。
朋友大金以前做足疗,身材好,气质佳,月收入八千,每天打扮的光鲜亮丽,穿着细细的高跟和丝袜,身后有很多男人追。
她每天下班都是半夜,几乎从未看到过中午的太阳,可是很多人说大金的工作不健康,谁知道现在足疗正不正规,都是打着按摩的牌子做床上的事。
可大金心里自己清楚,自己白天站在门口迎宾,弯出45度的微笑,有时候脸都笑僵,疼的直抽搐。刚开始的前段时间大金穿不惯高跟鞋,迎宾的时候膝盖总是弯的,站一会腿酸的要命,总是受到经理的批评。
每天晚上下班回家,下了公交就脱掉高跟鞋,光着脚丫在马路上委屈的走着。早晨起床的时候腿肿了一大圈,穿着平底鞋走到公司,然后忍痛换上高跟鞋。
晚上在技师后面端茶送水,拿毛巾,换热水。
有时候朋友聚在一起,问起大金做什么工作,大金支支吾吾的说做足疗,然后朋友就会沉默一阵子,随后问她,是不是那种工作?
大金有时候懒得解释,因为解释也没有价值,总之自己认为靠努力挣钱并没有什么可耻,又没有违反心里的底线,自己问心无愧。
可也有人渐渐疏离了大金,有时候朋友们在一起都懒得叫她参加,而且还会在被后议论大金怎样怎样。
她们貌似很高雅,在公司是小白领和小领班,起码不会服务别人,自己乐的自在。可努力又不是吃苹果,看到红的就多吃点,看到黄的就扔一旁。城市里那些“三蹦子”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为了什么,大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一边在为生活拉客,一边躲避城管的追捕。
同样在为生活努力,不能因为拉不下脸面就活活饿死,也不能心里不平衡整天垂头丧气抑郁寡欢。你可知道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是未来坦途的基础,在你生命里出现的那些仇人,你要一一记住他们的面孔,幻想未来某一天亲自弯腰打他们的脸。
大金后来当上了大堂经理,给员工开早会的时候,她脱掉高跟鞋,指着脚踝上的伤疤,她说“以前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不是我的皮厚,也不是我活的粗糙,只是有人在你身边不停的唠叨,你不用努力打他们的脸,他们永远不会闭嘴,外在的伤疤能掩盖,内心受了动摇谁也救不了”
所有的痛,总有一天会以爱相报,感谢出现在你生命里狠狠喘了你一脚的人。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不是成为你被贬低的借口,而是你未来狂笑不止的伏笔。
在公司,我遇到过一个很谦卑的人,习惯为别人跑腿,每天午餐他会下楼吃饭,然后帮同事提来一大堆东西,盒饭和饮料。
可是刚到公司就被人一拥而上,把各自的盒饭拿去,甚至连声谢谢都没有,有些人因为他带错了饭或者加了辣椒而大发脾气,一气之下就不吃了。
他唯唯诺诺的说,对不起,东西太多,记错了。
他在我的办公桌对面办公,时常和我聊天,我说以后不用表现得太殷勤,他们会因为你是新人而为难你。
他笑笑,“没事的,我愿意。”
他每天来的很早,只有我知道他家住的很远。要换乘地铁和一班公交,步行几百米才能赶过来,然后把附近的几张桌子收拾的一尘不染。我劝他换一个近点的地方住,她说那里的房租便宜点。
上个周末我们俩去喝酒,他给我倒上一大杯,说啤酒喝起来特别爽,以前在家的时候没事就喝两大碗。
他是青岛人,所以看到啤酒就亲切,他说老家海鲜很便宜,像这么大一盘虾,用不了多少钱随便挑。
我给他满上,他敬我一杯。除了喝酒特别洒脱外,其他的有些含糊。
后来他跟我拼酒,一点也不拘束。
酒喝开了,就懒得吃菜,他说老家是农村的,家里为了供他上大学,卖了几亩地交了一年的学费,后来的几年和生活费全都是一个人挣的。
说完喝了一口闷酒,一脸自豪,大一的时候刚搬进宿舍就到校园营业厅找兼职,后来在宿舍楼下带手机卡,一星期赚了五千块。
那时候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激动的晚上睡不着。
后来就零零散散的做了一些的兼职,一天50块,每周做两次,总能补上一星期的生活费。有时候大热天的穿上人偶服装在路边逗笑,永远看不到里面热气腾腾,汗流浃背的人,永远看到的是可爱善良的玩偶在微笑挥手。
虽然听起来会让人心酸,不过他现在说起来却笑容满面,一脸自豪。不是所有人都有一段引以为傲的事,摸爬滚打这么久以来,很多人都说过自己没出息,那时候的确没资格去反驳,所以我忍了。
至少现在不会像挑一件东西那样筛选成功捷径和秘诀,没有什么比踏踏实实努力挣钱来的爽快。
后来公司的人事部经理荣升,所以空出了经理的位置,很多人趋之若鹜,特别是公司的一些老员工表现得十分积极,后门打交道的也有几个,本以为幸运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可是那天经理宣布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失望了,因为幸运降临在了他的头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踏实能干,任劳任怨。
曾经都一样,徘徊过很多的时装店和数码店,看着唾手可得,走过去也只有几米的距离,可现实的差距却不止千里。
我为了发一次传单,做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那天赶上了下雨,全身淋的湿透,还在抱着传单挨个在大街的门店左右徘徊,碰到脾气不好的店主,会说,年纪轻轻做这个干嘛!
我也没说什么,抱着传单走的更远,去另一条街。因为这条街我总有一天会再光顾。
最后由于淋湿了传单,带队的队长罚了我两瓶红牛,最后回到家又赶去学校外面的麻辣烫店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和碗筷,晚上八点的时候刮起了风,老板让我把碗洗完就可以回去,我穿着湿漉漉衣服一直洗到十点,仅吃了一 桶方便面而已。
有时候趴在宿舍楼上看着窗外的夜景,一个人面对诺大的写字楼,周围的嘈杂似乎都无法融入内心的环境,曾经嘲笑过内心的人,都还在嘲笑着。
而我知道,所有的痛,终将变成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