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之前,我不懂什么礼数。一年级的班主任,是高干家属,快退休了又身体很不好,本可以回家养老,却坚持在胡同里的小学教书育人。
她曾说过,在展览路两边有很多柿子树,周围的居民素质高,柿子成熟后,从来没人去摘。到了冬天,那些还挂在树上的柿子,能帮喜鹊、麻雀过冬。
柿子在我心中,和个人行为产生了联系。
那时候没什么东西可吃,我还特别馋,吃过国庆花坛里的一品红花蜜,偷过菜市场冬储大白菜的菜心,把玻璃罐里的麦乳精吃成一个空心圆柱。
最喜欢还属冻柿子,冬天把喝了蜜的柿子放在窗台外面冻一夜,硬邦邦的,第二天拿进屋里用冷水解冻,带着冰碴儿拿小勺崴着吃,盼着能多吃到几块“舌头”。
柿子教会我什么是涩的滋味,我用冻柿子帮我度过北京漫长的冬天。
几年前,搬到现在住的地方,狭窄的胡同两侧种满了柿子树,树冠接在一起,每到深秋,绿色叶子落尽,留下金黄的柿子挂在枝头,这条必经之路成了金黄色的隧道。
11 月从树下经过,一旦柿子落在头上,刚出门也要回家洗头;到了 1 月,一旦柿子落在头上,就需要去医院了;所以,每年的 11 月到 1 月,是住在多福巷居民的黄金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