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诸事烦忧
接着这道旨意,我便知道阿蕾与阿布王子的这桩婚事,再无回旋余地。
照例进宫谢恩,接受朝臣祝贺后,便去了雪阳殿。
昭汐此时腿脚已经相当灵便了,只是当初说的太过严重,所以还是得在外人面前装上一装的。
我看着她倚在贵妃塌上,双眼下一片暗影,便知她这几日不曾安睡,再看阿蕾,眼睛肿得跟个桃子似的,遣了人出去,将最坏的打算与她二人说了,二人才安下心来,当然,我们这位晋平大长公主也想要随我们去纵马江湖的,只是打死姐,姐也不敢带上她。带了安乐公主逃婚就已经让帅大叔很难看了,更何况再顺上这位嫡长公主,姐要带上她跑也得有个名目吧?
总不能是她俩感情好,她跟着我一起去抢亲吧?姐在心里疯狂吐槽,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扫了这位小娘子的兴致。以留着她在后宫善后为名,总算是让她答应这回不跟着我们。但待此事了了,她这个大长公主,可是要与我们一起纵马江湖,游历这盛世大唐的山山水水的,姐当然得应了。
因着自月初进了长安城,至今姐都没有时间好好逛逛这锦绣长安,想着下个月就得跑路了,这两天姐是真心想好好逛逛的。无奈二十三日便是与高句朴烈身边那位第一剑士采臣约斗的日子,姐依然还得去挨这位正主儿的师傅,昭汐同学此刻的心上人,银铃大侠的打……姐真的觉得姐的人生好灰暗。
昭汐与阿蕾睡完了一个回笼觉,考虑到我明天要继续水深火热的生活,再加上文秀恐怕也正在因为阿蕾和亲的事而焦心,我们一行三人就去了清平坊见文秀。
侥是文秀心细,听了我们的打算,提醒我,既然要善后,就得有一位有分量的人在殿前为我说话,这个人,自然得是身居庆云宫的皇太后了。无事献殷勤,虽有非奸即盗之嫌,而下月初六老太太的六十大寿,自然是最好的献殷勤的时机。所以,仔细为老太太准备一份用心的寿礼,才是重中之重。
当然,要在朝臣之中立个好口碑,与高句丽的那场架,也是得打赢的。
在我所知的大唐历史里,我不太喜欢的那位玄宗皇帝,被梨园弟子尊为梨园老祖。仔细想了想,最别致的寿礼,当是为老太太演一出戏了,四个人一商议,便选定了《女驸马》。姐演公主,文秀演女驸马,昭汐演皇帝,李菁演皇后,阿蕾负责在老太太身后讲解。
大致定了,我们四个人便开始凭记忆拼凑唱段、修改台词。等全写完了,问题出来了:配乐的乐谱,无人能写。
提到配乐,文秀皱了下眉,她近期的曲子,都是由她清唱后,由那位相好满长安的风流才子秦景白所作。说到相好满长安,怕是相好满大唐才是。听文秀说,长安三大乐坊之一的听涛坊新来了位白衣女子,弹得一手好琴,请了秦景白去切磋,一连三日,秦景白都流连在听涛坊中,不曾来过清平坊。
这货,果然风流任性。
问文秀做何打算,文秀说:“变了心的男人,不提也罢。”
即如此,这编曲的事着实让我脑袋又开始浆糊,昭汐却想起一个人,这个人,我熟的很,正是我府上的杜忠良。
杜忠良还没有来,听涛坊中的那位白衣女子却差人送了帖子下来,约请文秀大家于三日后在清平坊前以乐舞一较高下。人家要的,不是秦景白,而是这长安第一乐舞姬的名头。
依照眼前这三位姐姐的习惯,这战,自然是要应的。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山高的古风加上杰伦的中国风,最不济咱还有秦时明月和董贞,一月一首新曲,也够文秀唱上个三五年的。
只是,终究是缺个能识谱编曲的好手。昭汐提醒我:我这位正主儿是个琴箫高手,问题是,这位正主儿或许确实是个中高手,也能识谱编曲,但姐姐的浆糊脑袋,当真不行。还是等杜忠良吧。
杜忠良来的有点晚。
他路过听涛坊时,看见听涛坊今日在坊前立了个高台,上面几个乐舞伎正以向太后祝寿为名,在高台上向来往的路人献艺,所唱的曲目,正是文秀大家前段时间分别演绎过的《清明雨上》与《江湖》。《清明雨上》的曲调甚是悲凉,以此为名目为太后祝寿,恐是不妥。
既然不妥,他自然是要派人去通知齐国侯的,此刻齐国侯怕是已经派人去拆台子了,至于到时候遇上齐国侯自家的老三会是什么景况,他就管不着了。
我不得不佩服帅大叔给我选的这位老师,手脚眼风,无一不快。
昭汐听了自发上扯了根玉簪子下来,递与他,赏给他的夫人。这杜忠良依礼谢了,立时进入状态,开始听文秀清唱,准备谱写新曲。
只是,因着留了杜忠良在文秀处谱写新曲,姐第二天一早不得不面对一件事,姐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