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箭扣长城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都是王朔的《玩的就是心跳》。虽然早就知道这是野长城,亦没有奢想过会像爬八达岭一样轻松,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险。
有些地方的城墙已经破败了,只留下泥沙和石块拼成的小路。但这条线路,有路还算是好的,鹰飞燕仰、北京结这些地方,路已经毁了,只能手脚并用地爬。本来以为自己是来徒步的,最后却变成了攀岩,“爬”长城这个动词真不是白来的。若都是向上攀就算了,往下爬更是惊险。很多下行路线几近垂直,人“挂”在上面,鼓起勇气往下瞅,却被大石头挡着视线,根本看不见落脚点。箭扣长城已经是野长城的成熟路线了,但所谓的成熟,却是“都有路,但是不能谈好走不好走”。往下爬的时候,人只能紧紧抓住石头或者树枝,脚一点点地试,找到牢固的石块,才敢慢慢往下挪。我们开始也没打探好情况,出门没带绳子,这路线就更加危险。
有一次,我们下行刚挪到中间,突然下起了雨。见着雨滴越来越密,朋友只能催我往上爬回去。他命令下得果断,但我却盘算着,等雨下完,石头更加湿滑,想下去就更难了。就在我卡在中间,想着能不能在雨变大之前下去的几秒钟,雨势极速变大,我们只能立刻爬上去了。巧的是,当天出门我们也没有带雨衣,两个人只能顶着包(包有防雨罩),呆愣地躲在树下。不远处乌云密布,眼见着风把过云雨吹过来,想着前路漫漫,又无退路可言,加上气温骤降,我只能缩在朋友怀里瑟瑟发抖。后来朋友告诉我,我躲着没有看见,“雨就像线条一样的,就像从云中撒了很多线条,感觉很奇妙。”祸兮福所至,雨将歇之际,远处惊现彩虹,横跨两山之间,伴有蜿蜒的长城,甚是壮观。
除了路险,爬箭扣长城最好带上手台,尤其是对那些不识路的人。我们没有手台,不知道领队那边的情况,若不是遇见几个老强驴,我们可能就在上面徘徊着,找不到下撤路线了。后来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一个驴友联系不上,手台没有回音,电话也打不通。最重要的是,由于有一拨人提前走,领队也没办法统计看看究竟是谁被落下了。等到7点多的样子,我们一车人就只能先走了。天已经黑了,他一个人在里面,也联系不上其他人,想想就觉得危险。所以户外有风险,装备就是命,出行还是要小心。
熟悉的朋友问我:“妹子,你干啥这么拼?”
答:“年轻嘛,玩的就是心跳。”
附前几周灵山游记。
丙申年丙申月丙寅日,闻英仙座流星雨将至,携友欲往灵山观之。夜宿山下小屋,友于丑时起,欲赏奇景,云厚故而未能见星空,遂罢。二日,驱车至灵山,突遇暴雨,友曰:今夜必有大雨,搭帐篷夜宿山顶,甚是危险,不若轻装上行,早归为妙。吾不以为然,奈何友乃老驴,遂只能如其所愿。灵山乃京最高峰,路上自有奇景,然吾心有不畅,景虽妙亦不能安吾心。至山顶,果降大雨,风大雨寒,友所述甚然。将离之际,回首眺望,远山皆在缥缈之间。叹曰,国画之精髓或源于此。文章是案头的山水,山水是地上的文章。然鲜有文章可绘山水之妙,惟愿笔下之文能尽彼时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