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心第一次离开家,是在初中,那时她12岁。汽车站有些嘈杂,广播通知去往B城的车开始检票时她有些恍惚,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把手机放你书包内层了,你记着点。还有我和你们班主任联系过了,她多少会顾着你些。”林妈示意她爸把东西提上车,一边嘱咐着,然后没有等车开走就转身离开了。
林心不说话,尽管心里酸涩的要命,她也再没有说出让他们陪她去之类的话。然后上了车一闭眼,沉沉睡去。
那之后,她迅速成长起来,含着一点对母亲的埋怨,逐渐适应一个人在外的日子。
她对我说起这些是在大学的一个深夜,她淡淡的说着这些年一个人在外的日子,自嘲似的告诉我她之所以这么独立就是因为有一个那样的母亲,没有形容词,我也能体会到“那样”是多么让当时的女孩难以置信。
她走到穿衣镜前侧着头梳理长发,我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她出神。她是微笑的,眼神和我相对,嘴里说着“我妈觉得她的孩子就应该是这样,那时我就知道我和她永远不能相互理解”。
我只知道最后我眼角有点湿润,只能一遍遍跟她说每一个母亲都是爱她的孩子的,只是方式不一样,林心不置可否。
后来她再没有说起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