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
阴。
晨起驱马(共享单车)往义乌站,狂速惊风竟然只用了四十分钟。本以为赶不上五点五十开往杭州的火车,结果留余了快三十分钟,完全足够买票候车,努力之幸!
杭州站下车,又驱马赶往父亲居处,虽披肝沥胆(虽然貌似此处用的不甚恰当,快马疾驰敞衣大进之时,此成语掠过心头,是以用之)奋马扬蹄至于汗湿后背,到底因为路口太多红绿灯太多,同样十公里路程竟然用了快五十分钟。
然而能够安然抵达才来过一次的异地,已然称心。
早早吃了中饭,整理好行装便携父亲赶往杭州东站回老家休养。火车上行人不少,虽然安置了父亲睡在卧铺,依然觉得惭愧因为买不到更多的卧铺票没能陪侍在侧,更不幸的是征询下铺数位乘客,无一人愿意帮忙换父亲的中铺。当然有一个小伙儿犹豫了片刻,稍欲施援,但看到他右臂裹着纱布似乎同样手术不久,也就不好继续勉强人家攀爬同样不便的中铺了。
最近特忙,公司新增了业务然而人员还没有配齐。父亲昨日午后的说明日回家的突然来电,让人百感交集。家国不能两全,公司是小国只好先顾家。父亲却说太忙了不好请假就算了他一个人回去。
可是孩儿本来就已经没有什么出息,若是此时竟还不能稍尽孝道陪伴在侧,要孩儿又有何用?孩儿又如何能心安理得苟全性命于世?
哽咽。
虽然消息突然,不过是加紧安排一下而已。
白班忙完直接转到夜班模式,把次日的工作提前做了,忙到十一点半,忽然想起过了十一点火车票便无法网购了!幸运的是可以去火车站买,继续忙到十二点半下班,回去路上顺便备了双人份的泡面饮水八宝粥,上楼开门充电宝手机充电,定好三点半的闹钟倒头便睡。
醒来已经四点了,洗澡洗头穿衣出门,到楼下四点四十,依照往次的时间,五点四十才能到站,恐怕只能赶到车站买七点多的车票了。罢罢罢,先走再说。跨马狂驱之际,仿佛昨夜今晨滴水粒米未进,竟无碍于我。
火车徐行,夜里十一点半到达故乡的车站。他乡容纳不下游子的灵魂,故乡又无法安置我的肉身。飘飘荡荡在人世间,哪里是浪子避雨的港湾?
是选庄子还是选墨子?这时代会去思考这个问题的同龄人应该不多吧,我定是一个异类。其实因为性格的缺陷,所以放弃了很多人世常人追求的我,是自知心向庄子的,可是如何能逃避对父亲母亲的愧疚呢?
孩儿不能像别人的儿女那样有出息,又忠“国”奉公之心太重,不能时常陪侍左右,亏欠你们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