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是中秋节教师节双节合体的一天,也是第一次不在家过中秋节的一天,第一次不顾蜘蛛丝和满草丛的飞蚊耐心弯下腰剪红辣椒,第一次见到北京村民盖的老别墅,也是我第一次来到北京昌平的郊区。如果说所有的第一次都值得被纪念,那这样特殊的一天便是纪念日了。
南方的孩子来到大北京,北京的偌大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和环线围绕着城市,车轻飘飘的开上公路,这里看不到尽头,也不知通往何方。
她对北京的记忆除了天空,便是“大”了。从城区开往郊区的路上,茫茫的绿植建设,大片大片的小森林,护城河平静的淌向绿荫深处。她抬头看看天就知道这里不是家乡。北京的天空很少见又蓝又高的,它总是看不到云彩雾蒙蒙的一片,矮矮的悬着,莫名的压迫个苍茫随之而来。她闭上眼开始回忆昆明的天空,天仿佛一眼就能看进深邃的澄澈的海,那是开阔而又怡然的家乡。
汪老先生虽说“菜市场是最具人间烟火气的地方”,可不同地方的烟火气自然不同,任何一个接地气的菜市场所接的地气自然不一样。村里的菜市在她眼里是溢满叫卖声的,卖菜的小商贩大声吆喝着“诶小伙子,这个咋个卖?“大妈(云南话偏嬷的读音)两块一斤喽两块一斤喽!”,来来往往的人,滴滴滴的喇叭声,菜装进袋子里“嚓”的声音,黑黑红红的袋子,小小的篮子摆好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菌子,文山的花椒鸡,傣味的烤肉,清真的火烧干巴,大理的饵块和乳扇,蒙自的米线和乳饼……熟悉的味道以前不觉得稀奇,到大北京才发现,像这里的人问起“干巴”,没人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那问起云南人吃到腻味再熟悉不过的“饵块呢”?他们会说“你说什么?我们没有。但你要是换种说法,你和他说“小年糕”,他也许会拿出一包和韩国炒年糕相似的桶状的东西告诉你 “这就是年糕”。
不不不,在我眼里,年糕、 小年糕、糍耙,饵块又怎么能等同?年糕一种是过年时候吃的一种米蒸糕,通常过年的时候随着爆竹声吃。一般是紫米加白米研碎后制成圆饼状蒸好的,我们要在上面撒上红丝绿丝(加了色素和糖的冬瓜干),染红的白米糕砌上一个“福”字正正方方的印在圆米糕上方,还有最提味的一个料子----半凝固状态的红糖稀。
红糖稀紫米和白米的中间层得有,圆饼的上方也得有,可别想象成蛋糕上的奶油,这甜甜的黏糊糊的红糖可不加太多。还有一种年糕叫蒙自的年糕,平常也可以吃,大多是装入密封真空袋可以短期保存的。与糍粑有点类似,它们都是糯米做的黏糕,需热油煎香后才好吃。当然,也可以放在炭火上烤软即可,纯纯的米香绝不是扑面而来,米香不在表皮外边,需慢慢嚼细细品,香味才会愈来愈浓,温暖人心。红糖玫瑰味的蒙自年糕别有一番风味。
说都说到糍粑了,那就接着谈谈 。云南的糍耙一般不做真空密封包装处理,见到的多数都是圆圆椭椭的厚饼状态,裹上白花花的糯米粉十个十个的装入塑料袋里售卖。(正宗的香糯糍粑超市商场里可买不到哦,得去菜市场小摊小贩跟前买)小年糕在云南人眼中不是韩国小年糕,是小小的圆筒状的饵块。饵块也分门别类各有“千秋”,香米饵块,蒙自饵块,大理饵块,腾冲饵块…它们都叫饵块,口感却是不一样的。香米饵块的米是糯糯香香的,是一般饵块米没有的香味,下火锅吃最为甜美。
腾冲饵块适合炒“大救驾”吃,切成菱形薄片与番茄鸡蛋绿菜同开大火炒,火气热气香气同在。大理饵块蒙自饵块可炒着吃,可蘸酱(酱的佐料又是一门学问)吃, 可原味吃……只要你能想到的方法,都可以保留饵块原有的香味!好吧,这些只有地地道道的云南人知道,是云南风土人情中的一大特色和珍贵的智慧。
来到北京很多人都不知道也最为正常,就像北京有传承中华文化饮食文化的北京烤鸭,粉嘟嘟又大又脆的京桃(云南人还真没见过那么大的桃子)一样,各个地区由于地域性和风土人文的本质差异,形成不同的饮食文化,这也是人类社会追求物质基础保障中最最宝贵的智慧和创造。
老话说“字如其人”,其实这在语言中也同样适用,同为中国字,但每个地方人们的发音不同形成了地方话,而地方话的特色也能在潜移默化中感受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人的性格特点。云南人的饭桌上我们总爱聊聊家常,聊聊身边的人和事,比如单位公司里的人和事、亲戚家的人和事、近期未来的打算……而在身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北京,我的一场最普通的家常饭里出现了俄国十月革命、法国流血的革命 ,日本人和德国人的风俗习惯、精益求的一种态度,国际政治、台海局势、中国未来的发展潜力……而桌上坐着的也并非在国家机关工作的人员,他们有国航的机长、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外交学院的老师。据说在北京的胡同里找到一个遛鸟的老头,都有可能是已经退休的教授或者曾经引领着中国顶尖科学研究的学者。
北方的大澡堂是一种文化,我第一次和同在昆明的小同学来到大澡堂的时候,我俩拎着桶目瞪口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天呐!这真的能去嘛?我到底是穿衣服还是脱衣服再进去…因为大澡堂里大家都脱光衣服进去,好像轻轻松松毫无忌讳,甚至还相互搓背。我们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么尴尬的场面,于是,拎着桶裹得严严实实埋着头进去,谁也不敢多看谁。两三次习惯之后,我们也轻松了起来,相反,谁也不觉得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