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递进的情绪请省略
你又不是个演员
别设计那些情节
没意见我只想看看你怎么圆
你难过的太表面 像没天赋的演员......”
踏上末班车,放下所有疲惫的我靠在车窗边,耳边回旋着歌词,旋律歌词心酸地令我不禁眼眶湿润。
十七岁那个年纪的世界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不容许任何的欺骗与背叛,那个年纪的我们,还在用美好童话一样的谎言包围着自己,那个年纪的爱情就像一双想买的球鞋,从不掩饰任何秘密,可是我却让我的十七岁遇上了一个没有骗到最后的谎言。
家里基本一个人的我不太喜欢回家,总是在学校留下来直到学校关门,我总是坐在学校的石桌边看书,同学们都以为我在等家人来接,不喜欢解释太多,我也就不再多说。他是劳动委员,总是在教室一旁静静地做作业,然后等值日生做好卫生然后检查完教室关门,他会走向石桌向我打招呼:“你在等你爸爸来接你啊?”“嗯,才做完卫生吗?”“嗯啊,今天弄的有点晚,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再见。”每天的对话就像定时打卡一般,简单几句,没有波澜,时间久了,就变成习惯了。
一天,他病了,他的明天见没有兑现,听老师说他由于过敏要请假一周,需要一个同学来替他做几天劳动委员,老师问班上谁愿意帮忙,大家都知道我会留学校,同学们纷纷推荐了我,老师问我愿意吗?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一个周的时间,我也静静地坐在教室的角落,坐着自己的作业。那是窗边的一个位置,总有那个夏季独有的来自傍晚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清澈地洒在桌前,阳光却从不刺眼,反而令人欢喜。似乎知道了为什么他总是喜欢在那一个位置做作业。一个周以后他回来了,“那天失信了,说好的明天见,我却没有来!以后不会了,哈哈”“啊......嗯.......没事儿,你身体好多了吗?”“当然了,我没事儿。”........似乎这一场病没有偷走他的温暖,他依然说着明天见,不同的是我们不再只是简单的几句问候,他会留下来和我一块复习一会儿。在那个不堪重负却没有陪伴的时光,谢谢他的温暖。
高考结束了,毕业了,进入了期盼已久的大学,那些为之拼搏的岁月化为‘曾经’变成揉于岁月中的骄傲。
他打过电话来,说:“开学了吗?我也开学啦,今天好多手续要办,不能过来看你了,那明天见。”
原来他和我在一个城市,他的大学离我不过一条街。我突然有些期待他的走来,从未有那样欢喜的期待。我在寝室轻哼着小曲,室友们说看着我的样子以为我不爱讲话,没想到也是竟然能这么自嗨,我冲她们做了个鬼脸,笑了一下就收拾东西去了。我本活泼,只是由于爸爸妈妈很少在家,我渐渐不喜欢过多说话罢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他每天都会来我的学校找我,每天不变的明天见,即使忙碌也从未落下,我的病痛,我的悲喜,他都会在。我的好多好多同学甚至以为他是本校学生,他似乎发着光,大学里面的他变得更加优秀,听说他在他的学校属于风云人物,成为校学生会的下一任主席的不二人选。我喜欢文字编辑,我静静地在我们学校的记者团写着文章,就像那一个个他以为我等待接送的夏天,每当校平台出现我的文字时我总是骄傲的拿给他看,虽然只是新闻稿,他也细细品读。室友说我们俩的爱情就像小说里的一样,特别美好。
可是小说最终总是以散场收尾的啊。
我的新闻任务越来越多,他的学生会事务也越来越多,大学活动忙碌期似乎约起来一般,即使不在一个学校,可总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就像两个人一起约好失联一般,那段时间没了明天见,室友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笑说:“对啊,对啊,谁让你这个魅力小姐姐天天在我身边,都让我背叛我的他了。”小姐姐突做想吐的表情,说受不了我。失联的时间里其实我也不高兴,不安过,可是每天他都说他在忙,然后定时的晚安,怕打扰了他好不容易的休息,所有也没有过多打电话,而我忙完也都深夜,只是翻看了一下他的照片,回想他曾经安静负责的样子,有条不紊的样子,想象现在如此忙碌却又可以出类拔萃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突然有一天他说他辞掉了学生会的工作,他不喜欢,那天我正在校核一份新闻稿,我一下子很惊讶地问:“为什么?”电话那边沉默了,我喂了两声,他说不喜欢了,我哦了一声说:“那好吧,我赶新闻稿了,不说了。”我没听回音,就把电话顺势挂了。
第二天他来了,好久没见的他带着些许憔悴,以为是因为学生会的事务让他疲惫不堪,就安慰说,“没事儿,辞掉了就轻松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可以多点自己时间啦!你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因为好久不见,开心的我没有多问学生会的事情,只是像平时一样紧靠在他身边慵懒地在他监督下在咖啡店改新闻稿。那是我最喜欢的时候,喜欢的人,喜欢的文字,喜欢的咖啡,喜欢的阳光,就像那个傍晚的暖阳,透着暖意的简单幸福。没有在学生会的他有了更多时间来看我,我们不再只是每天简单的晚安,他配合我的时间,如果我太忙就在咖啡店等我,我休息了就跑去找他,我总会带上他最喜欢的养生-枸杞红枣茶,遇上赶稿子就和他一起改,有时候他也在一旁出主意,有时候他也只是在一边看着,我在想等我闲下来一定每天去他的学校找他。我幸福地工作,只是,没有了明天见,他的习惯变了,离开的时候只是再见。
明天见那就是明天我一定会来,就在明天,不论发生什么,我明天一定在。而再见,可能明天,可能后天,或许更久,不知道多久的等待,就像每一次离家的爸爸妈妈。
我有疑虑,可是看他最近状态不太好,他也和往常一样对我,不想因为一句简单的话涂添不愉快让他心烦,也就没有询问,希望他早点回去休息。
一学期过去了,升入大二的我成为记者团团长,可是我还是没有去过他的学校。他来的越来越少,只是周末的时候才来,他说他的课程太忙了,我笑笑说“没事儿,下周我去你们学校找你吧,下周我不忙。”“下周看吧……”“......”为什么没有预想的兴奋,一定是怪我总是这么忙吧,我下周去给他惊喜。
而我到了他的学校,因为从未来过,一路绕了好多冤枉路,我走到了他们的运动场,夜晚夜跑的人很多,突然想起来他最爱夏夜七点来跑步了,那时候夜幕刚刚降临,空气中会有微风拂动。我想让他来操场跑步,好久没有一起夜跑了,于是打了电话,那边是室友接电话,室友问是谁,我说是同学,室友说他出来跑步了,等他回来跟他说一声,有些失落,室友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他的手机里面怎样备注我的号码,在一起的时候从未看过他的手机,不喜欢要求他做什么,尤其什么屏保或是桌面,感觉那些都是不懂事的小女生做的事情,所有没有在乎过这些,可是现在却有些后悔了。我在操场仔细寻找着他,突然看见了他,于是混入夜跑队伍,想偷偷在身后给他惊喜,靠近时发现,他的身边有一个女孩,女孩露着笑容看着他,他在给女孩加油,告诉他坚持,那样对视的眼神......我突然停下,后面的男生来不及停下,一下撞到我,我一下扑倒在地,那个男生抱歉地扶我起来,因为穿着露腿的短裤,磨破了腿,腿上因为磨破皮而出了血,看起来让人觉得严重,其实我自己知道没什么,也不是那个男生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可是想快速离开的我忙着走来,害怕多留一分钟我就会忍不住上前质问,万一是误会的话我就罪大恶极了,会把他的阳光遮蔽。
那样的年龄害怕失去,所以小心翼翼。
我跟着那个男生来了医务室,运动场的灯光有些昏暗,直到医务室他才发现我泪流满面,我安慰着自己,想象一千个那样情形的解释,那个男生以为我疼哭了,于是去跟前面排队的同学请求插队,不久我被医生带进清理室,医生无奈的的样子,对我说:“小姑娘不严重的,哭的让人害怕啊,不知道的以为有多大的伤口啊……”
我在回学校的路上终于让自己平复下来,说服了自己。当晚他没有回电话,第二天他来了,他说他有重要的事情,让我把今天一定腾出来,那天他说我们分手吧,我哭着问他,他说了一些我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他辞去学生会职务是因为他的胃病越来越严重,失联的时间里,他住院了,由于胃出血,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忙碌的时光里,我始终没有给他希望,他愿意爱我,可是总是一方在爱,爱会累的。他累了。我哭着重复说“我改,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这样好吗?”我拉着他的手,他低下头轻轻点头,我哭着抱着他道歉。
第二天晚上,我打算去他的学校和他吃饭,走到食堂,我又看见了他们,是的,他和那个跑步的女孩,这一次他为她打饭,他摸了她的头发,那曾经只属于我的温柔,正在对着另一个女孩……从明天见没有的那天我们之间已经在悄然变化……
我跑出食堂打通他的电话:“我看见了你身边的女孩,你想分手是因为她?”电话那边只有食堂嘈杂的声响,他没有说话,我全当默认。“那些忙碌的时光,我没有察觉的你,我没有做好,对不起。最后还是你失约了,明天不见。”
明天见,明天不见。
不想知道那些事件的开始,不想多听一句话,我第二次没听他的回音就顺势挂了电话。
有些话不必说却在沉默中都已诉说。
太懂事的人往往以为自己为他着想,却不沟通,却不主动,却不解释。
假期回到高中母校,还是那个样子不曾改变,我又回到那个教室的那个位置,突然被窗外的斜对的灯光吸引,那个灯下,是我那个夏天的石桌。
“可你曾经那么爱我干嘛演出细节
我该变成什么样子才能配合出演
原来当爱放下防备后的这些那些
都有个期限
其实台下的观众就我一个
其实我也看出你有点不舍
场景也习惯我们来回拉扯
还计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