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湾居住的日子,就像面前的这片海,潮起潮落,云聚云散,在阴雨晴霞之中,悄然迎送每一个日出日落。
远离家乡,远离闹市,远离喧哗,远离雾霾,放慢脚步,放松身心,放飞心情,享受海边宁静的时光。
海边的生活,从看海开始。
这是一段两公里多长的海湾。海湾的一端连着潭门渔港,清晨,渔船从渔港启航,驶向茫茫大海;傍晚,渔船满载而归,停泊在平静的港湾。海湾的另一端,连着一堵防浪围堤,堤内是水产养殖场,常有渔民摇着小船荡来荡去。
这是一段相对封闭的海湾,除湾区住户外,外来游人较少,很安静。椰林,草坪,沙滩,茅亭,装扮出美丽的海湾。我每天都要去海边几次,在椰林中行走,在沙滩上漫步,在茅亭下看海。
年轻时为俄国诗人普希金的著名诗篇《致大海》所吸引,渴望拥有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如今有大海相伴,时时感受大海迷人的色彩和多变的姿态。
天晴的时候,阳光撒向海面,波光粼粼,海是明亮的;天阴的时候,雨雾蒙蒙,海天茫茫,海是灰暗的。傍晚开始涨潮,波浪汹涌,拍打着沙滩;早上,太阳从海上升起,潮水退去,海滩裸露出胸膛,留下几块礁石、一滩贝壳。
人们大都喜欢晴天的海,阳光,沙滩,蓝天,白云,碧海,孩子们在玩沙,青年人在戏水,老人们在晒太阳。许多人在海滩上拍照留念,尤其是中国大妈华服彩巾、搔首弄姿的身影,成为海滩上独有的风景。
我更喜欢风雨中的海,天色迷濛,风吹动椰林,云贴着海面,波浪起伏,时而深沉,时而狂放,给人以无限遐想。雨中的海是有情绪的海,有思想的海,适应思考,适合抒情,适合感怀!
海湾里常有几个冲浪爱好者,在风大浪急时冲向大海。他们脚踏窄窄的滑板,紧抓着飘在空中的滑翔伞,在海面上疾驰,在浪尖上起舞。冲浪是勇敢者的游戏。每当此时,我总会想起高尔基的散文诗《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一个蓝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海和石常常相伴而生,一个温柔多情,一个坚硬冷峻,两者相遇却能碰撞出奇妙的激情。文昌铜鼓岭海边有一片巨石,是数万年前造山运动的杰作,奇形怪状,黑黄相间,有的像龟,有的像猿,有的像恐龙,有的挺立海岸,有的伸向海中。站在巨石上望海,海浪汹涌而来,扑向石滩,卷起层层浪花,发出阵阵声响。远处,碧海茫茫无际,更觉海的狂放和力量。
面对大海,我已没有了年轻时的激动和浪遏飞舟的豪情。大多数时间,只是默默地坐着,静静地看海,没有思想,没有交流,默默无语。或者像一个忠实的倾听者,倾听海的心声。
有时候也想去探究海的秘密。海有多深?海有多远?梦想驾一叶扁舟,横渡太平洋,感受大海的激情,去看一看大洋彼岸的景色和“水深火热”之中的美国人民。但是,面对茫茫大海,想想自己已经不再强壮的身体,和只会狗刨几下的水性,只能望洋兴叹!
人生就如这片海,风云变幻,起起伏伏。
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看海的日子。海给人以温暖,给人以慰藉,给人以激情,给人以思想。
离开这片海,我会想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