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晓在学校的生活就此开始了。
学校里只有几十个学生,老校长负责教一二年级的孩子,而肖晓就教三四年级的。山外面有一个比较大的学校,山里的孩子读到五年级,就可以自己结伴翻过大山去新学校。肖晓知道那是很辛苦的事情,有时候朝阳还在睡觉,孩子们已经披着启明星的光芒出发了。肖晓看着这个小小的只能容得下几十人的学校,心里总有说不清的酸梦,她想起很久以前她在读书时她的老师跟她们说起山里的孩子读书是多么地艰辛,让她们珍惜眼前的读书机会时,她们这些南都的公主王子们都认为是老师在吓唬他们。而现在,肖晓真切地明白了,在这大山里,学校是多么神圣的地方,老师又是多么神圣的工作。肖晓开始后悔,没有学更多的东西,她恨不得把自己所会的全都教给这里的孩子。
但学校里除了孩子们就只有老校长了。放学后,孩子们一哄而散后,肖晓就觉得寂寞是那么狡猾的精灵,一个不小心,就钻进她的心里。撩拨得她的心里总会不经易地涌起淡淡的伤。尤其是双休日,整个学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呆在小屋里,虽然老校长每天都会借送这送那的机会来看她,可是肖晓又能跟老校长聊什么呢?很多的时候,肖晓就那样静静地看自己带来的书,看累了,再呆呆地看一会山。那山在肖晓的心里越发地充满了吸引力。爬山,征服它。这个念头一遍又一遍地在肖晓的脑海里晃悠着。
“现在不是去登山的时节。”老校长悠悠地抽着他的老烟袋,看着学校对面那座高高的山。
“我这次保证黄昏前就回来。我保证不走远,我就在山脚上转转。”肖晓的的态度真是诚恳,生怕一句激动的话语把老校长给激怒了。她可是清楚地记得肖正海回南都时把她拎到老校长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过,如果以后不经过老校长的允许离开这个学校的大门,就立即来这里接她回南都。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最近老毛病又犯了,不能陪你去爬山。本来可以让小贾陪你去,可这几天他去南都给孩子们买书了。”
“找个人陪就可以了是吧!”肖晓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突然间想起那个帅得要命的男孩子,叫什么来着?对了,干将莫邪的莫,一鸣惊人的鸣。那个麻老不是说过他是这里的登山能手吗?如果有他陪着,老校长一定不会有意见。当然她自己就更不会有意见了。那么帅的,又那么有个性的一个男孩。莫晓想到这里,不由地偷偷地笑了起来。
“什么,你想叫莫鸣陪你去爬山?”老校长像听到炸雷似的转过身,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让肖晓感到害怕的表情。“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啊?那个麻老说,在这座山里,只有莫鸣陪着我才最安全。”
“肖老师,如果你坚持要跟着莫鸣去爬山,我只能打电话告诉你爸爸了,”一向和善的老校长突然固执起来。没等肖晓再说什么,就走进办公室去批改他的作业了。肖晓张开的嘴就那么怔在那里,她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为什么老校长听到莫鸣的名字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呢?还有……她突然间想起来,那个麻老和莫鸣对她说话时,也曾经有那样的吞吞吐吐,为什么要吞吞吐吐呢?
肖晓摇摇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苦笑着站了起来。黄昏下的山就像一个蒙上了轻纱的害羞的女子,腾起一层层细雾,而当雾慢慢飘开时,夜色就笼上了整个山头。寂静,又一次成了肖晓唯一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