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Ⅲ

文竹茂盛时

岁月惹人恼。

不知何时它在稚嫩的骨骼中略施魔法,于是角色互换。就像,小鱼儿只知道水是好的,直到长大,才发现水是必不可少的。鱼傍水而生,水却不因鱼而涸。这是多年后我才幡然醒悟的真谛。

但是强大的人类,这个高明物种自发的主观能动性却可以循着达尔文的进化论适者生存。于整个人类进城,这真的是日积月累的巨大变化。可是于个人,这种适应的周期该是多么漫长而孤独啊!

我一步步向着高等教育的殿堂行进,变成了那个所谓的“优胜者”,变得博学多才,众星捧月,也变得孤僻高冷,高处不胜寒!

他们却在猝不及防间窜成了邻家大哥哥,身材颀长,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青春独有的交界――一种稚嫩与成熟的汇合。

文竹衰败时

杭城的夜深了,橘黄的路灯罩着这条行人寥寥无几的柏油马路,黑魆魆的行道树一排排渗出可怖的阴影,投射在我们一圈圈晃晃悠悠的单车上,以至于我只能看到他们俩的轮廓身形,却无法辨别他们脸上的表情。

顺着重力加速度的下坡路,单车很自然地缓缓而下,我们穿过公交站,邮局,路过那个已经关了门的奶茶店还有那个修自行车的老铺子。

背山的阴凉里,传出一阵阵清脆响亮的蝉鸣,长鸣聒噪。偶尔一辆疾驰的跑车甩着身子向前冲去,发动机轰隆的声响或许还抵不上这蝉鸣来的撕心裂肺,撼天动地!

凉风习习,撩拨地发丝飘飘,额前的刘海早已是不堪入目。但是弟弟们却很洒性地卷起裤脚,解开上衣的纽扣,随心所欲!这样夜晚丝丝入扣的凉爽比起白天高温酷暑的热烈显然惬意过分了!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谈谈现状和理想,平庸的非凡的,卑微的高端的,逐渐变得沉默,任由身体下坠沉落。缄默不言的物质条件就像一条深深的银河,华美富饶,遥不可及,那是一个梦,美妙的梦!但是我们都没有提及那个淘金热!

分岔路口,挥手作别,在那个漆黑一片中伸出的两条黑影,渐渐也迷糊了我的双眼!视力下降地可真快呵!我暗暗自嘲。

一个人,一座城!除了落寞孤寂,还有危机四伏!阳光倾落,树荫下的那个移动的暗影,好久没有挪出一步!

三个人,一座城!喧闹的街道传来清脆的铃声,抖落黑质轮胎与底面亲切的灰尘!

也许,下一个路口,就是天堂!

也或许,那个路口,生活如常!

但总不是,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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