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是我家闹钟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我家住在楼头。东墙的窗外是一所学校。学校里有足球场,足球场的三条边被两排水杉包围着。水杉长得笔直,如学生们插的巨笔。南墙的窗外是我们这个城市的云龙湖景区。云龙湖三面环山。湖水就是从那些山上流下来的。向南远看山外有山,让人遐想。
  湖边所有的山头都种着松树和柏树。那些树郁郁葱葱,四季常青。俗话说树多了招鸟,又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每天都被鸟包围着睡觉。每天也都是被鸟叫醒。所以我说鸟是我家闹钟
  每天最先把我叫醒的是麻雀。我家窗外空调雨搭下边就有一窝。在我看来麻雀不仅生命力极强,而且特别喧嚣。每天天刚麻麻亮它们就叫了起来,使用着麻雀世界的通用语言,永远是叽叽叽、喳喳喳。有时,两只麻雀还互相追逐打闹,在天空里上下翻飞、拧劲,叽叽叽喳喳喳的叫声如爆豆撒得满天都是。冬天的周末我爱睡懒觉,麻雀们似乎觉得不妥。它们常常隔着玻璃叫我。我不理,它们就“嘭嘭嘭”地啄玻璃。如敲击玩具小鼓。夏秋天的黄昏我是不敢打开沙窗向外撵蚊子的,否则,常常是蚊子赶出去了,麻雀却进来了。
  在麻雀闹钟失效的情况下,第二个能把我叫醒的是喜鹊。喜鹊是喜居城市的第二种鸟,使用永远不变的方言,嘎-嘎嘎——。喜鹊的叫声不仅尖利、单调,没有韵味,而且突然,极具爆发力。嘎-嘎嘎,像闹钟被拧断了发条,由不得沉睡中我不醒。把我吵醒以后,喜鹊们或在学校足球场的草坪上啄食或在杉树丛里上下运动。喜鹊不善飞翔更不善行走。它们行走的姿态跟叫声一样单调,就是蹦蹦跳跳。夏天的午后,有时我正在睡觉。嘎——喜鹊经常来上这么一嗓子,如铲子戗锅,又如利器划过玻璃。
  还有一种鸟我至今叫不出名字。它叫声如同哨子,有金属的质感,嘟嘟、嘟嘟。那种鸟极其机敏,只在电线上和高高的树梢上落脚,我只用望远镜抓住过它们。那鸟白肚、黄喙。长长的尾巴如刷子,并不断地抖动随时准备起飞。抓它,想都别想。可惜,这种鸟只有春天才来,给古诗《春眠不觉晓》注脚。
  多数情况下,对鸟,我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听多了我懂得了鸟最活跃时一年在春天,一天在早晨。
  和以上野鸟相比,我们小区当然也有叫得更好听的鸟。不过这些鸟是几个老头养的。我们对面那栋楼一老头喂了七八只鸟。他爱鸟爱到了痴迷,爱到了非要占有。每天上午、下午喂鸟、遛鸟是他的职业。闲下来的时他就去抓蚂蚱。他养有黄雀、画眉和八哥。黄雀只有乒乓球大小。通体金黄,叫声宛转。音符在高八度、低八度区间翻转、跳跃,时缓时急,时高时低,如掉进盆里珠子,也如打开了八音合子。画眉语言贫乏,只会说些“你好、恭喜发财”之类。有意思的那只八哥见到女性不论美丑,一概“美女、美女”地乱叫,让人笑得合不拢嘴。
  被鸟叫醒的我有时还不愿起床,就躺着胡思乱想。我想,鸟语应该是环境友好的音符,鸟多了应该是环境改善了的标志。每天能听到鸟叫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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