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曾经记得初中时写过《我的童年》:“幼时青黛色墙砖早已斑驳,北风呼啸,狭窄的巷子外婆笨拙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了”,真不知道初中无忧无虑的我为什么能写出这样忧思的句子。
外婆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划分了一块菜地之余,剩下的地方种了两颗高高的枇杷树。自打我有记忆以来,枇杷树就长很高了,外婆说那是外公在世前早就种下的了。每年四月枇杷果熟,都要从满是灰尘的库房搬出木梯,才能爬到枝桠上,摘到树顶最甜美的果实。四月也是我最喜欢的月份,因为这两棵枇杷树成了幼时的我“招待”伙伴的场所,在村头一呼百应,就能带着成群结对的小伙伴溜进家中的院子,会爬树的总是争先恐后抓着枝桠就荡了上去,不会爬树的边看着高处金黄的果实原地着急、边用目光搜寻着低处遗漏的果实。爬到树上的“成功者”在惊呼声中摘下一串串果实,浅尝一颗后就往树下人方向扔下,继续找寻下一个目标。而这时,外婆总依偎在门边,给我们指引果实方向,提醒我们注意安全。记忆中外婆不喜喧嚣,但每次她都笑追颜开,慈祥地看着我们摘果,又看着我们胡闹打岔。
四月月末枇杷果就落完了,两棵树变回郁郁葱葱的样子,院子也恢复宁静。有一颗枇杷树的枝桠极为粗壮平直,外婆怕我无聊,就从库房中搬出一块小小的木板,又拿出两条就时候捆绑柴火的麻绳。她麻利地用锤子在木板上凿了一个小洞,将麻绳穿过,紧紧绑好。“吱啦”一声拉开院门,就朝枇杷树走去。等我走到枇杷树下时,她已经把麻绳穿过枝桠,打好一个死结了。“囡囡,来坐坐看。”我赶忙爬上这个“简陋”的秋千,坐的稳稳当当的还不赖,我唤外婆使力让我荡起来,秋千荡起,微风拂过,枇杷树叶也在在晃动着摇曳着,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而后的每天傍晚我都会荡着我的秋千,闻着饭香,看着炊烟袅袅,小秋千是我童年最喜欢的玩具,枇杷树下也是我炎热夏天最常待的地方。
时过境迁,枇杷树早已化作炭灰,小秋千也不见踪迹,院子掩埋在泥土下,外婆也去了外公的山头,我知道我的童年是回不去的了,但是枇杷仍然是我最爱吃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