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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也并不恨她,人避免不了想要更好的,那么大一片麦田,刚刚踏足就摘下一颗,定是不甘心的。书里说:“爱一个人,本质上与她无关”,是他自己要爱的,怎么恨她呢。每每想起爱之初,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她只是从他的世界路过。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倒也只是无心之举。朋友言说新近有一女同学从大学返乡,言说是漂亮的极。他便说有多漂亮,倒是见识见识。
他本身就是一个假装耐得住寂寞的人,其实心里比谁都向往经久不衰的爱。总觉得有一个人在某处,只是还未到来。不过这次倒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见是见到了,真是如说的:漂亮的极。不是那种来自性的美,而是散发出一种知性的气质,与他见过的有所不同。想来衣着下的皮囊靠版型的衬托若隐若现,身材必然是极纤细的。但也绝谈不上前凸后翘,脸蛋也是极紧致的,好似有线从发梢扯着。一双大眼吊在眉毛下,随着情绪的波动,若隐若现的,好看极了。
他向来是被动的,绝是不希望被人察觉自身的心思,所以总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总要等到别人先行付出,他才愿意做些什么,像是怕吃亏一样,等着别人先行爱他。
可这次绝非同与以往,他的心在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涨的快要跳出来了。他是有意压制,可胸膛里“咚,咚,咚”的声响,吵得他生怕给她听了去。
一行人出去,男人常去的地方,总不好带女同学去,第一次见面就去酒吧之类的,显得多浮夸不是。让她自己选,她因而初次见面,只有一个熟人,也绝难以放的开。
最后,还是朋友来讲,闲闲逛了一番,一行人九点钟就决定去宵夜,只有有意控制速度。可一旦决定了去哪,一行人说说笑笑也是快的很。
朋友问她:“在大学过的可还好的?”她讲:“有够没劲的,管得过分严了。”想来大学应是相当好玩的,管的太紧,青春就没有什么味道了。像水煮排骨,肉再好,没料,也绝是难以下咽。他问:“几时毕业?”她答:“明年”朋友说:“毕业可要好好出去玩一玩”。
他看出,她倒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外露的过分明显,很难不察觉。一行人好像只剩下他一般,紧盯着他看,看得他心里乱了套。
他本是无意坐她身旁的,觉得离太近,怕被人看穿,才初次见面就被吸引的要粘着。可他方便完了来到包间,却只剩下她边上了,像是有意安排。这是顶好的,无心的做到了他害羞之事。他只消靠在椅背,把她放在视野里,这样便可以一直看她,而不被察觉。只是她有意无意的偏头来看他,倒让他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也万分欣喜。
一行人吵吵闹闹,聊的甚欢,唯得他们俩人,默不作声却心照不宣。过一会儿,她却起身说要回去了,弄得人一时哑口无言,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留下她的影子投射在她心里,让人好不自在。
往后的几天里,他是魂不守舍的。不知道该想她还是不该想,想她,未免太没志气了些,是一面之缘,兴许日后再也见不到了。不想,她又时不时冒出来,有时躲在云后面,有时躲在月亮后面。母亲喊他吃饭,他是没什么胃口的,但突然不吃,母亲又会操起心来,询问反常,他很是懒得应付。只得匆匆下楼吃俩口,便逃到外面去。
县城里因城市很小,经常偶遇同学,朋友,平时他觉得是顶烦的,觉得世界真小,那那都能碰见。而今天,他却觉得也失为一件坏事,兴许真能遇见。
他闲逛到太阳一点一点从头顶掉下去,他想是极不公平的,该来时候不来,不该来时哪里都是熟人,他失望极了。当初是不是自己太装了,早知道留一个联系方式,若是被拒绝了,倒也痛快,不至于心乱如麻的。
他是打算回去了,却遇到前面一人,极熟悉,他一下就想到她了,还真是有那么巧?
这下,他到不知所措了。想着故意走近去看,不是还好。万一是呢,只是一面之缘,搞得专程在街上等她一般,虽然是真的不假。要是回头吧,又觉得可惜了,晃了一下午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再说他有什么好躲的,一下午不就是为了这?这样想,他只是装作没看见,目视前方,装作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心里别提多奢望是她了。
越是走近,心越是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听见一声“谢谢”。觉得真是熟悉,果真是她。她买完东西,朝她这边转身,他本身忍着看街景的,但那下,还是没有忍住,下意识看向她,俩双眼睛撞了正着,这下他惶恐极了。
问她为何在此,他又是明知故问。一看见她声带像是突然断了,一时半会愣是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她先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她见到他眉目间笑意四散,倒让他有些自信起来。
但他却是答不上来的,总不能说是专程为了偶遇她来的吧?可如此简单一个,尽犹豫了那么久,就是假藏事也像是真藏事了。他随口说了一个:“出来买些吃的回去”,一察觉俩手空空,忙补充道:“正打算去来着”。她随即说道她也正好有些小孩的吃食要买,问他是否一同前行。他当然说好。
她边走边说,他随即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她说最近家中来了俩外甥,闹腾的很。父母忙着节前准备,姐姐姐夫倒好,当上甩手掌柜,孩子一丢,出去二人世界了,责任无疑落在了她的头上。她又说偶尔跟小孩玩一玩,倒觉得可爱的紧,可天天在旁,却是觉得烦人得很。他倒是觉得表姐家的大女儿,可爱的很,长的也相当水灵,格外的喜欢她。可从未天天同她接触,倒没有这种体验。
俩人说着来到超市,相伴走进后,她询问他要买些什么?他随即说:买些水果吧,他顶爱吃桃子的。她却是说她倒是更爱喝些什么,吃多了总要胖的。他开始打趣她,那你应该是爱喝茶的?她疑惑道不爱喝。他说可除了茶,其他的糖分是超标的,更容易胖不是?她脸鼓鼓的白了他一眼,他却觉得这样也顶可爱。
这次买完东西后,俩人倒是留了联系方式。往后总是避开旁人,单溜到某处,倒真是对上眼了。那段时间他感觉做什么都那么美,母亲询问是否恋爱,他心想八字还没一撇,于是回答没有,只是见到好玩的就容易笑。母亲倒也还是有幽默感的,指着饭菜说道:我烧的排骨也能让你乐成这样?这一下被母亲逗的更加乐开了。一想,只是有些暧昧,讲了未免太早了些。又想,母亲婚前也不过是年轻小姑娘,她又怎么会看不穿。这么想,便觉得更加没有必要了,搪塞一番也就过去了。
恋爱中的情侣总极自私的,不得将心爱之人的时间分得半点给旁人。他越是近距离看她,越觉得她是顶好看的,精致的很,未免觉得是赚到了。直到他们分开以后,他才发觉,他此时是带着爱的滤镜。
相爱后,俩人当时只顾着长长久久,想尽了一切会使俩人分开的一切原因。却从未想到还有“不爱”这一说。
他不愿把他放在朋友圈里,让那些生命中无关紧要的人欣赏她的美丽,只愿一个人吃着独食。
他们相爱的起初,是她提的。他是这样一个要等到别人先开口的人,按理说要他先说的,该是他主动的。不过他也是顶享受这种暧昧的,不清不楚的,影影绰绰的最是醉人。
公园的长椅,她将右腿耷拉在他的左腿上,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他不知所措,躲避着她锋利的目光。他知道,这目光里还有独一份的爱慕,可他仍然是不敢相视。他比她更爱,所以他更胆怯。若是寻常女人,他是要更胜一筹的,他就会趁势,一把搂过来,吻她。可在她面前,不知道怎么得,像孙悟空逃不开如来的掌心,使不出浑身解数。
她是比他要小的,按理说,他该是上乘。可在爱里,越爱的越是弱势。她问为什么不敢看我,这下倒好,他较起劲来,不愿被人觉得胆小,便转过身来,火辣辣的盯着她看,认真的出奇。
她将他臂弯顺势拦过来,随即吻了上去。这下他倒放的得开了,比她要吻的更厉害。吻了好一会儿,仍然是不肯松嘴,好像亲了这趟就没下趟。她吻的不突然,每一个动作都像刻意编排过的,早有预谋,把他吃的透透的。就像后来分开,兴许也是早有预谋。
她的爱一开始像爆表的温度计,一旦爱上了,便回归到常温环境,逐日降温。他看得出她的不踏实,他羡慕她这样的人,可以爱的风里来雨里去,她又未曾背叛他,也待他不差的。他要求她一直爱他,本就是顶自私的,只是有时他想,要是没遇见就好了。
后来,她是找过他的。他没问原因,仍然是义无反顾的随她去了。
(第一版写的手稿,倒是写的快,一晚上的事,只是打成电子版耗费好多时间。第一次写手稿,笔墨不停的,始料未及的,相当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