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茫茫人海,总有一颗心因你而盛开
离开了,还爱着。看刘若英导演的电影《后来的我们》,剧情中隐藏着这六个字。
电影里,八零后男女主角林见清和方小晓,演绎的是大多数“漂”一族的爱情与生活。他们相遇,相知,相爱,分离,都是在同为异乡人的前提之下。我以为,没有远离过故乡,没有远离过父母亲友,没有远离过家的人,应该无法百分之百理解这部电影,也无法看透每一个镜头所要表达的情感。
见清是北京一所大学的在校学生,对游戏着迷,也喜欢上游戏设计,希望毕业后留在北京发展。小晓是一位漂泊在北京的孤独女孩儿,父亲早逝,母亲远嫁国外,严重缺爱,以打工为生,梦想在北京安家落户,过安稳幸福的生活。
在北京,见清和小晓都是异乡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起点叫故乡。在春运时拥挤的火车上,因为见清捡到了小晓丢失的火车票,他们很偶然地相识了。无意之中,她触动了他心底里那根柔软的琴弦。他们,就这样被写进彼此生命。
在感情世界里,青涩的理工男见清对小晓,几乎是一见钟情的专注着。漂泊不定的小晓,原是带着目标在寻找归宿的。在她眼里,有房,有户口,有钱,有好的工作的男人,才是最好的依靠。当她历经宝妈男的嫌弃和被小三等数段情劫之后,蓦然回首,才发现默默守候在身边的见清,才是一直温暖她心的那个人。
他们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一起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吃方便面,一起在下班后的街头等公交车,一起在地铁站的地下通道里卖黄片,一起在夜幕中的楼顶上看灯火璀璨的夜北京……
他们在相亲相爱,也是在相依为命。
二、时光匆匆,希望是爱的种子和归宿
镜头里,见清与小晓搬家,两个人一起坐在装满破条纹蛇皮袋的三轮车后面,满街的热闹都与他们无关。欲哭无泪的两张脸,烙上了疲倦,也写满了悲怆。看到这里时,我流泪了。
记得那一年,我和X辗转于上海一角。从他们单位分配的大学生宿舍,到一间租来的乡间小平房(露天篱笆厕所,公用水龙头,与上世纪的偏远农村毫无区别)……直到后来,才舍得租一套一室户的老工房(有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一年时间里,我们一共搬了八次家。
每一次搬房子,我们都是肩扛手提。要么就是利用那辆十元钱买来的破旧自行车,一趟一趟来回拖。最省钱又最轻松的方式,就是租用大街上收旧垃圾的三轮踏板车。十元二十元,车主就能开开心心地帮忙拖一趟。每一次搬家,颠来倒去的就是书啊,衣服鞋子啊,慢慢积累下来的锅碗瓢盆啊。后来,又添置了一台电脑,还有在旧货市场淘来的一张木板床、一张写字台、一张折叠小餐桌和两把小独凳。
两个贫困无依的大学生,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守着一堆破铜烂铁的家当,日子却过得津津有味。在那套一居室里,我们领了结婚证,结为夫妻。那时候,我们的梦想与见清、小晓一样,相信有一天,在这个城市里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和孩子。
我们只想做一对平凡而普通的夫妻,在这个城市生根发芽。我们要做的,除了赚钱养家,还有提升自己。总是期望把我们的小日子过顺溜,希望每一天都有收获,每一天都对得起自己。
小晓对见清说,她想换工作,去卖房子,收入高。她渴望高收入,就是希望能够解决见清的负担,多一点精力去设计他的游戏。我也一样,曾经为了高工资,去挑战销售行业,因为业务需要,骑着破自行车四处奔走。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要的,就是一辈子都能够内心坦然,所以我需要一点一滴地去付出,去积累,去实现。
许多观众不明白小晓为什么提出分手,不明白为什么见清追到地铁站,看着小晓从眼前消失,却没有勇气追上地铁。我懂。谁说爱情里的两个人,只是为了成天腻在一起?两个人真正相爱,更多的是因为看得见彼此身上自带的希望之光。有了这束光,两个人就有了坚持的勇气,就有了努力的理由。
当她看到他过年回家时租车伪装自己,半醉半醒之间的歇斯底里时;看到他在网上和陌生女孩子聊房子的事,却不愿意与身为售楼小姐的自己交流时;看到他沉迷于玩游戏,而不再为他设计游戏的梦想而努力时;当他在工作与生活中屡屡受挫,得不到她的安慰与理解时;当他感觉自己无力给她想要的安定生活与美好未来,还一直拖累她时。他们的身体好像突然断了电,曾经照耀彼此的那束光,瞬间熄灭。唯有离开,才能停止彼此伤害。
是的,有一段时间,我们也是这样,因为他长期出差,因为他沉醉于电脑游戏,我也曾心灰意冷。我们的爱情小船,也曾经历过激流暗礁的冲撞与徘徊,几近溃散。还好,时光匆匆,我们最终还是重燃希望,熬过黑夜,终见天明。
三、挥手再见,谁是谁无法弥补的遗憾
影片里有一句歌词: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你的遗憾,与我有关。
小晓的离开,一下子敲醒了沉迷的见清。都说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待你自己。现在,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他急需证明一些什么。对,他要找回从前的自己,并走向期望中的自己。他全身心地扑在研发游戏上,一时间,心底的愤怒、依恋和不甘,都化成了动力。他设计的游戏里,伊恩找不到凯丽时,世界再也没有色彩。这也是他对小晓的真情表白。
终于,见清设计的游戏成功了。几乎是一夜之间,他成了有钱人。他迅速在北京买了房子,想把小晓和老父亲接过来一起住。他迫不及待地要与小晓分享这成功,他要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与她一起生孩子,过他们曾经期许的幸福日子。
也许是自尊心作祟吧,小晓拒绝了见清的诚意。从此,见清与小晓,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已咫尺天涯。多年以后,他们在春节前回北京的飞机上相遇。男已婚,女未嫁,两个人阴差阳错走进同一个房间。他与她,感叹从前岁月,一切恍如隔世,一切又近在眼前。美好如昨,历历在目。当然,那些与她一起费尽心思节省每一分钱,艰难度日,相互取暖的日子,也会情不自禁的在彼此心空中盘旋。
在他的事业版图上,她功不可没。他曾经为她许下“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诺言,至今还回响在耳边。不,这些都不够,她才是他最期待最满意的“正宫娘娘”!有人说,男人赚的钱,如果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来花,他的成功感与幸福感才能达到最高值。他们紧紧地拥抱,眼中有泪,心里有话,却已不能尽情表达。
见清的老父亲曾经给小晓写信说:“缘分这事,能不负了对方就好,要想不负此生,真的很难。”果真是,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后来,我们什么都有了,却没有了我们。他与她,纵有再多的深情与歉意,都只能留在心底,留给遗憾。
爱情是自由的,那只是单身贵族才可以享受的特权。当爱情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所有的自由,都不复存在。他们在泪水中认认真真地互道再见。再多的依恋,再美好的曾经,终究不能在成年人的婚姻以外,无法无章地延伸。
红尘俗世,你来我往。谁是谁的过客?谁又是谁的曾经?如果我无法陪你欣赏明天的朝阳,那么,就让今天的晚霞,照亮你前行的脚步吧。我们在茫茫人群中相遇,只为了彼此关照,而不是相互撕咬。好的爱情,不管结果如何,都会保持一惯的优美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