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接触”了很多死亡,从没有空过的病床,从女儿还在救护车外哭喊,甚至是从人满为患的医院地上。芸芸众生的死亡就好像只是报道里的一个数字,甚至都无法出现在这轻飘飘的一个数字中。
“并不是死亡了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而是死了一个人这件事,发生了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对于每个人而言,死亡只有一次,是唯一的终结。而处于这个境地下,死亡突然变得如此轻易、如此不被重视,谁也不知何日便会碰上,很快被遗忘,然后大家又开始为胜利而欢庆。它离我们这么近,但很多活着的人却从未意识到。
昨天在帮父亲做实名认证时拿到他的身份证,才知道原来身份证有效期可以是到“长期”。“长期”是什么意思?就是换了个说法的“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我记得余华上《朗读者》时引用马尔克斯的话,父母健在的话,你和死亡之间有一层垫子,当父母离开以后,你就直接坐在死亡上面了。当看到“长期”时,我突然具象地看到了死亡的样子。晚上在和父亲吵架的时候,我说他对两个女儿怎么这么绝情。他说不是绝情,只是确实关心不够,希望我可以理解。我突然就流泪了,我甚至都难以理解我为何流泪,后面想了想,应该来自于一种感觉到已经没有什么机会再去重建父女之间关系的不舍。
“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过”的活法,好像才是在这个世界能将后悔最小化的方式。当遗忘了向死而生,生活就像坠入一条无尽的长河中,人变得迟钝而麻木,直到某一天戛然而止,那是多么可怕而又可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