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腊月,尤其过了二十三的小年,几乎每一天都有讲究和安排,例如腊月二十几蒸馒头,二十几扫灰,这算比较繁重的年前项目任务,每年腊月底特别的恐慌和难挨,每天顶着寒风来回穿梭在里屋外院,手上的冻疮一会痒一会疼,脚还不能停,慢都不行,紧着小跑才能不挨骂。
最累的就是扫灰,平房,攒了一年的陈垢,先从屋内把物什搬出来,挨个擦拭一遍,再逐一挪进屋内,从天不亮干到天擦黑,幸好冬天白日短,蹭蹭磨磨有指望。
最难搞定的是厨房,油灰蒙尘,洗涤灵不得劲,只能用碱面,那会并没有手套一说,一双肿胀的小手在一个硕大的盆里来回搅和,热水一会就凉,再加热水,反复。有时想,要那么多碗筷作甚,也用不上,每年还得集体阅兵,碗筷和人都累。
不记得多少年没在平房扫灰了。记忆却犹新,所以说快乐的滋味大同小异,随风就散,而痛苦的差异千奇百怪,历久弥新后,越发深刻和难忘。
这么一想,人这一辈子总得经历一些苦痛,老了才能回忆有料,就酒,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