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脚下(外一章)
太阳是个公正的记录仪,它以平均分配光线的方式,照亮了一池沼泽的蓝。那是近乎纵深的瓦蓝,它是卓玛头上别的发簪,放在阳光下晾晒为春天的颜色。
珠峰脚下,有成片的白,紧贴山峰的胸脯,在大面积开花。那是素面朝天的爱情,染上岁月的霜,一不小心,就白了头。不远处有干枯的裂纹,那是大地的风雪,被时间篡改得近乎忧伤的疼,它微微颤抖,干咳一身,要用一支笔,投靠珠峰,挥毫着长久的情怀。
写一地素洁,爱情就剩下忠贞。
嵌一阙风雅,瓦蓝就在路边开花。
然后,天地间,只剩下了苍茫一片。
鸣沙山的月亮
鸣沙山是一首歌,在月牙泉的唇边轻声和。鸣沙山的月亮是高高悬挂的灯笼,它要把金色的背脊照成永不坍塌的麦芒。
然后,在大漠上,招摇。
那道燃烧的光芒,长着薄薄的羽翼,就像轻歌曼舞的飞天,去点亮走向西域的驼铃。
直到夜色抹去夕阳,路悠长。
直到星光闪烁归家,夜朦胧。
直到泉上蘸满白露,秋风近。直到漠上盛满诗行,牧歌扬。
今夜,我要搂着大半个月亮回家,在它的臂湾里,勾勒月牙泉或深或浅的睫毛。
今夜,月亮染红了泉水的脸,它要在泉上,横笛吹箫。今夜,泉上风情万种,它要跃过古老的栅栏,去把涌动的绿意,发表在苍莽的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