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

说起我和他呀,要从小学5年级开始了。

认识太久,放在心里太久,不知缘分从何时开始滋生了。回想起来,大概就是那一次“钓鱼事件”了吧。称之为“钓鱼事件”,是因为我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他?是在我们一起商量数学题怎么做时,还是课下嬉戏打闹时,还是那次一瞬间的回眸?

我就是喜欢钓鱼,小时候总跟着爸爸、表哥钓鱼,那时小河里鱼也很多,每一晌午都能收获几斤。慢慢长大一些了,自己和小伙伴也偶尔把这个当成我们的娱乐活动。夏天的大沟沿好多阴凉,用竹竿扒开芦苇,撒上大米、酒混匀的“窝子”,不一会儿就有鱼被吸引过来。

那天钓鱼的时候,早已记不清是和谁一起了,只是记得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回头,是那个少年,熟悉的样子(这个印象在我脑海里印刻了无数遍)。他身边还有一个小伙伴,就像是拍照时的背景虚化一样,一点也回忆不到那个人的脸了。

“真的是你,你还钓鱼呢?”

“嗯”。

不知怎的,瞬间涨红了脸,不知道是面对他的质疑,还是在那个年龄,突然遇到自己的同班同学那种羞涩。

后续应该还说了两句话吧,他就走了。

但是从此这个场景,在我脑海里像老电影一样,放映了无数遍。

再说到交集应该是初一了。

那时候的小女孩,总是有一两个知心朋友的吧,或者可以叫做闺蜜。我们互相分享秘密,却又要对方保证不能说出去。

我们不在一个班了。

有一天以前的一个同学突然用胳膊拦住我,

“我问你点事呗?”

“嗯?”虽然很熟了,突然的热情让我有点猝不及防。

“你是不是喜欢XXX?”

————“嗯?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听谁说的,他们都这么说。是不是呀”

————沉默良久“你相信就有,你不相信就没有”

此刻的我想到自己当年的回答,只想发一个捂脸的表情,故作玄虚,思考良久,结果回了这么一句。哎,当年的自己太青涩了。

之后我首先担心的是他知不知道这件事,然后就是去寻找“元凶”了。我只跟两个人说过......

一个是同桌,一个是同桌的同桌,到现在这还是一桩“悬案”,不过早已不重要了。

后来初二的时候,我有了新的闺蜜,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还偷偷地带着她认识这个人。后来我们经常远远的在操场的外缘看到他。然后驻足,停留片刻再离开。偶尔也会这样远远地看很久。

初中的三年,每次分班都会幻想、希望可以分在一个班,可是每次都不在,而且都离得很远。在初三分完最后一次班,我的幻想依旧破灭之时,我安慰自己道:“这样也挺好的,真的在一个班级,你该怎么面对他呢,而且会影响学习啊。”

那时面临中考,我的成绩又很好,学习是第一要务,每每想起他,总是告诉自己先过了中考再说。总想着中考之后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

中考顺利的结束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后来的我也曾无数次想过,如果那时我告诉了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不会不会,那时真的在一起了,估计也走不远”。

人生没有如果,我们都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继续做着不同班、离得很远的同学。思念与日俱增,由于对学校环境的不适应,我的心态逐渐发生着变化,我越来越不自信了。

高中的标志性事件大概就是那次公交车上的相遇了。

上了高中以后,已经不对分在一个班抱什么幻想了。我们坐公交车回家是同路的,经常就会想着会不会坐上同一班车,这样就能看见他了,那多好呀。我还要坐在他的后面,这样就能远远地看着,还不被他发现。

无数次的“幻想破灭”,换来一次的“幸运”。在一个我已经不抱幻想的时刻,挤上公交车,一直没有座位,直到走到最后,发现他就坐在最后面,他的旁边有一个座位。我瞬间心里砰砰跳,坐了过去。

全然不像幻想中的开心,一头短发的我自卑感涌上心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敢抬头看他。脸应该涨红了吧,不知道,当时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也许是多年的暗恋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试着和我说话,估计是看我表现有点奇怪。我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几句,然后就把脸埋在了大书包里,闭上眼睛装睡。这是我坐过最漫长的公交车了。

当时的我太青涩了,不知道该怎么隐藏自己的感情。

再之后就是大学了。我考的不好,但是也选择了读大学。他好像复读了。突然想起来我当时也一门心思要复读,只觉得这样的成绩真是屈心抑志。家里看我状态不好,担心会越考越差,坚持让我去读大学,我甚至连专业都没自己选。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时我也去复读了,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读了大一,对他的思念并没有减少,只是真的没有联系方式。别说电话,qq,飞信,人人,不知道他会取什么名字,试着去搜过无数次,始终没有结果。

到了大二,他大一。忽然从一个同学那里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那时我已经交男朋友了。犹豫了很久,联系上了他,说了几句话。压在心底多年的结又被拾起,那时的我心态已经转变很多,自信了很多。不管怎样,还是想让你知道,我曾经喜欢了你这么多年。鼓起勇气对他说:

“我曾经——喜欢过你,很喜欢你”

“你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嗯”

没有了,没什么可聊的了。

偶尔能看到他的动态,他在学校表现很好,也很上进。又过了一年,我再次打通他的电话,他告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是之前一起复读的同学,她很好。

我们已经不适合再联系了。

毕业季,分手季,研究生开学后,我和男朋友就分开了。

直到年初,因为疫情,我们都被困在家里了。他的工作已经定了,就在我们本地,他们大学不在一个学校,长期的异地恋,终于要毕业回来工作了,当我问及什么时候结婚、准备份子钱的时候,他却说“随缘”,他们好像分手了。情侣之间分分合合,说句分手怎能当真。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真的分手了。

多年来逐渐静寂的海面有了一些波澜,我可以和他自由地聊天了,偶尔聊上几句,像是多年的好友,他的积极上进,他的志向与梦想,真是三观契合,他的公司离我们也很近。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不再像当初那样不会隐藏自己的情感,也不会任由喜欢蓬勃生长。在充分了解并做决定之前,只是像老朋友一样聊天就好。

有一天他说去钓鱼了。

“在家呆久了,无聊”

“可以去找个工作”

“钓鱼助理可以吗”

“你来晚了,我有助理了”

“你的助理复工了”

“嗯嗯”

是的,就这样结束了。终究是晚了。

还是有遗憾和难过的感觉。

不过人生不正是因为有缺憾才更完整吗?

如果再加一个番外篇的话,大概一两个月前,我看到了朋友圈晒的结婚证。她很漂亮,也很好,祝福他们。

还好我没有再任由喜欢蓬勃生长,没有让沉寂多年的海面波涛汹涌。

那时候的思念或者说是暗恋,就是你身处人海中,目光总是在寻觅那一张脸,只要是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心里总是会存在一份希冀,希望可以相遇。

长达这么久的爱情故事,可惜一直都是一台独角戏,不了解他的想法,不了解他是否有某一刻为我心动过,但是这段爱情真实的存在过,我为此哭过、笑过,开心过、失落过,谨以此文献给我曾经的青春,献给曾经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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