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加班到十点半,拖着灌了铅的腿冲进地铁,车厢连接处的座位空着一个,她刚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旁边的男生正低头看平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停在一张城市夜景速写稿上——画的正是她公司楼下那棵老梧桐树。
“你也喜欢这里?”林晚没忍住开口,男生抬头,眼镜片映着车厢顶的暖光,“每天下班都能看见它,忍不住画下来。”他叫沈亦,是隔壁设计院的插画师,和她同路,却从没在末班车上遇见过。
之后的日子像有了默契,林晚会提前十分钟收拾东西,沈亦也总在那个座位旁等她。他们聊彼此赶方案时的崩溃,聊藏在抽屉里的速溶咖啡,聊周末发现的小众书店。地铁穿行在黑暗的隧道里,两人之间的沉默都带着暖意。
直到某天,沈亦递来一张速写,画的是林晚靠在车窗上打盹的样子,旁边写着:“下周五,要不要一起去看那棵梧桐树的白天?”林晚看着画里自己放松的眉眼,笑着把速写折好放进包里,“好啊,不过这次换我带早餐。”
那天下班,他们没坐地铁,并肩走在路灯下。老梧桐的叶子沙沙响,沈亦忽然停下,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在她手背上轻轻画了个小太阳。“以后加班,就当我给你留了盏灯。”林晚低头,手背上的暖意顺着血液漫到心口,原来最好的遇见,从不是刻意安排,而是末班地铁里,刚好坐在一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