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沉迷孤独的甜美时,夜色拉下了大幕。
而可恶的南凤拉开帷幕闯了进来。她说她终于控制不住,其实那一刻,刘恪的心里防线业已崩溃。
不过,他不会原谅她!
那晚他像木头桩一样任由她拉着手,任由她拼命勒紧脖子。他不言也不语。绝不低头,绝不妥协,绝不松口。
她折腾了很久,终于绝望,转身冲进了她来时的那方夜里。
第二天早晨上数学课,老师像往常一样走进来,班长喊:起立!同学们一边此起彼伏地推响桌椅站起来,一边尽量齐声喊:老师好!然后又在吱吱呀呀的摩擦声中落座。
突然,中行第一排出现了稀里哗啦的混乱,有人没有顺利落座,而是从桌椅的间隙滑出去一头栽到了讲台下面。是南凤,已不醒人世。
老师是斑白头发的老先生,自然见多识广。他镇定地指挥人群不准挤过来围观,又吩咐一些学生去请班主任李老师,再吩咐几个女生把南凤缓缓地扶起来,喂了几口水。水并没有喂进去,都顺着嘴角淌在胸前的衣服上。
过了十五分钟,救护车呼啸而来,车上下来三个护士用一副担架抬起南凤送拉走了。班主任李老师跟着走的,刘恪犹豫了再三,没有跟着去。这引起了班里大多数人的鄙视,尤其是陈红。跳起脚来骂他无情无义。
中午时分,李老师回来通报说,南凤同学晚上熬夜学习,劳累过度晕倒了,身体并没有大碍,同学们不要担心害怕。同时要求大家一方面加强营养,一方面注意休息。千万不要晕倒在高考前夕,得不偿失。
南凤的舍友们都要去医院探望,老师说,她父母已经去了医院,现在有人照顾,劝大家留在教室专心学习,并且明确强调,一律不准请假。其实,那时已经流传着“非典”的谣言,来势凶猛,李老师也是多方考虑,有所顾忌才这么不尽人情的。
于是刘恪也就打消了去探视的念头。
南风一病就是七天,七天里刘恪的心里像是爬满了毛虫,像极了静女的那个相好,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想去找她又不知道去哪里找?整天无心上课,提着一堆水果罐头绕着她们宿舍不厌其烦地走。心里烦乱如泛滥的洪水无边无垠。
星期一,南风早早地来到教室,还是像往常一样,脸上挂着微笑,和每一个人说话,也和刘恪说话,也和他笑。刘恪依然觉得她笑得很甜。他知道这一次是他过分了。全班同学都以为她是学习累着了,只有他知道她是被他折磨倒了。
在爱情的故事里是他伤害了她。所以他决定努力去补偿去追回。
此后每一个早自习,他都带来一斤牛奶。
陈红说,你去给她煮。
他就煮。他端着电热杯,装满牛奶走到讲台前,蹲下身子,拔下饮水机插头,再插上电热杯插头。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牛奶冒出热气,看着牛奶开心地吹气泡。
同学们背书的声音很大,但他都听不到了!同学们指指点点的笑他,他也看不见了。自习课,老师进来查课,他也无动于衷,不管不顾,只是蹲着。老师问起,同学们便哄堂大笑。他只是蹲着。
陈红说,牛奶糊了,就有毒了,不能喝!他就怎么专心地煮牛奶,眼睛一眨也不眨。心无旁骛,静如止水。
就这样,一煮就是两个月。两个月里,她给他读她生病时写的日记。
2003年3月17 日 晴
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呢?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不过,好像你不知道我们家住在哪儿?有同学知道,鼻子下面有嘴,你会问呀!对,你知道我们家电话号码。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只要你约我出去,我就跟你和好。
哎!这样的话,我们说过的话又要付诸流水了。我还是强忍着泪水,不与你见面吧!你现在理解我,原谅我了吗?我相信你会的。只要我们心连在一起,分开又能意味什么呢?
今天我和妈妈说我们同学会来家里看我,妈妈挺高兴的。你会不会来呢?
2003年3月18 日晴
今天心里特别孤独,家里人都出去了,冷冷清清。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呢?咱们同学有知道我家住哪儿的,你可以打听,我想以你的聪明,不至于找不到吧?
我真想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会想:“我欺骗你,我在玩弄你,我在玩一个大骗局!”“我们在一起是求迫的爱!”
仔细想想,我们的爱情的确经历了曲折的过程。也许我们真的应当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
然而,为了学习,为了考全国重点大学,我们必须分开。你我都知道其中的道理。自从我知道你和郑好的事,恼了你一个月。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快就下决心,移情别恋了。开始莫名其妙地追我。你倒是个有苦辛的人,天生倔强,认定的事非得做成。你为了追我,也付出了不少。
真心和你说声对不起!很报歉当初花了你那么多钱。一只比我都大的狗熊现在还陪我睡觉呢!自从去过你家,我才真的明白你们家的贫困。请原谅我这样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很伤心,很伤心。去你家看到境况,我忍受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花你的钱了!
话又说回来,幸而,我天性善良,为你的痴情打动。要不然你的付出也是鸡飞蛋打,付诸流水了。
2003年3月19 日晴
今天,我又莫名地想起平安夜、圣诞节送戒指的事来。其实对于你送你一干姐姐妹妹戒指,我一直很气愤。现在想起来还是气愤犹存。那时我质问过你,你竟然明目张胆的送她们戒指也不曾想到过送我?尽管你对我说送那么不值钱的戒指没必要。但我并不相信这条理由。我就是认为你不愿意送。
那几天同学们都收到了戒指,而我一只也没有。心里觉得总缺点什么。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阿飞送我戒指了。那天我把年画交给他,他非要送我戒指。不管怎么说,阿飞是唯一送我戒指的人。我就是感激他。尽管那只戒指大的我都不能戴。
2003年3月20 日晴
今天真高兴,接到三个同学的电话。第三个同学你认识,你猜猜他是谁?猜猜看,1、2、3、4、5、6、7,没猜着吧?让我告诉你:他就是你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学,如今反目成仇。他就是耀邦,这你没想到吧!他问我是否想他,害的妈妈一直烤问我打电话的是男是女?
2003年3月21日晴
今天妈妈带我上街市买衣服。一件上衣至少50元,依我看买一件30、40元的就行。可是妈妈说便宜的都是去年的款式。妈妈坚持要买新款。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宁愿自己多受点苦, 也不愿让我们落后于人。穿新款不过也是给别人看,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你说对么?逛了一天没吃饭,也没喝水,饥饿难忍,可我想节省点钱?就是希望爸爸妈妈少受点苦,多歇息一会儿,不要总是急急忙忙挣钱!
你在哪里呢?我想让你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围着我转圈,陪着我说话!
日记读完了。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甜蜜,仿佛这个甜蜜将会永远甜蜜下去。
想起他对她冲天怒气和暴跳如雷,的确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请相信:一种美好的感觉只在珍惜的时候才会重现。
所有的故事,都会告一段落.所有的真情还是早点诉说.别等到秋天天,才说春风吹过,别等到告别才说真的爱我,心里有爱就要说,拼了女儿的羞涩,不怕你笑我,不怕你沉默,就怕你不了解我.心里有爱就要说,千言万语也不多,如果你累了,如果你离开我还向谁去说.
总觉得这首歌其实唱得是一种身处幸福的感觉,就像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