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家的第二个早晨即刻找到当地名声还算可以的一个牙科诊所。诊所里消毒水的味道横冲直撞，骚扰着我还算灵敏的鼻子和刚刚被逍客馅饼暖过的胃，幸而味道并不是很重，一段时间后就已经适应了这个与医院有些不同的诊所。导医台上方贴了十个职业制度公示牌，很明确的标示了主治医生的职责和诊所的基本制度，这些制度虽是让人看了有些眼花缭乱，但还是暗自放心，不然大清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排号等待呢。诊所的墙纸是类似于土色的暖色系，加之医生温和的语气，让冬日里的诊所在清晨太阳的背影中充满了暖气。

满头满脑的都是钻牙的机器滋滋滋的声音，虽不算聒耳，却能感觉得出机器钻进牙髓时随之带来的难以言说的疼痛。年轻的实习医生安排我在中间的工作区躺下，先大概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让主治医生会诊。我很喜欢这个中央工作区，它的墙壁上挂了一幅被精心裱好的剪纸，密密麻麻的剪口显示出手艺人的匠心和精湛的的刀法。细细看去应是一副关于红楼梦的剪纸，因为在里面看到了那个眉目精致的宝玉，其他的黛玉宝钗等人却是分辨不出。剪纸的内容应是大观园繁盛的样子，花团锦簇，人儿熙攘，个个脸上洋溢着未名的欢欣。越是看去，越是佩服手艺人的功力深厚，无论是近处的花草枝叶、华盖还是远处亭台的飞檐和祥云，线条细处如发丝，没有一丝细枝末节的瑕疵。

医生说做为期20天的根管治疗，大概需要做三次基本就可以补好整颗牙齿。医生手中的医疗器械同说话的语气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牙神经坏死基本感觉不到小钢锯钻牙的疼痛，但通过固体和气体双重传播几乎不分先后的到达耳朵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这个过程应该是钻心似的疼的。或许，此刻我应该感谢牙神经已经坏死了呢。

这是我第一次去牙科诊所，在一个阳光甚好的冬日，诊所里的人气让我看见了这个冬天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