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贾玺高傲地昂着头擦肩而过，可是余光却忍不住瞥到周峰林和林湘十指相扣的手。就在拐角处，他停下脚步，僵硬地转过身，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幕温馨甜蜜的画面——周峰林替林湘轻捋着被微风吹散的刘海，林湘对他娇羞一笑，身子不由地靠近了周峰林。
那一刻，贾玺觉得自己的心脏化成了一个圆，而圆裂开了一个弧度，赤裸裸地残缺着。他终于确定，林湘彻底成了他够不到的在水一方。
“哎，贾玺？正好，我有个消息告诉你。”
系主任丁元看到了贾玺，把自行车骑到他的跟前才停下，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满头大汗的额头，笑说道：“系里外交生的两个名额确定下来了，这几天就会把通知单发到你们手里。”
贾玺苦笑一声，歉然道：“丁老师，您把我的名额让给别人吧，我恐怕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丁元眉头一皱，惊疑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贾玺略微一犹豫，解释道：“我要去美国，现在打算着手申请材料。”
丁元微微点头，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这个时候决定出国留学显得仓促了点，但是以贾家的权势这点儿事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贾玺回到了宿舍，带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等他走出学校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停在他的面前。贾玺上了车，黑色的奔驰扬长而去。
贾玺回到家的时候，贾父悠然地喝着茶，手中拿着一本英文杂志翻看。听到脚步声，贾父将镶着金丝的老花镜摘下，一身高质的休闲服熨帖齐整，衬着他那挺拔高大的身躯，给人强烈的儒雅之感。
贾玺抬头看到父亲的那刻，微微一愣，随即低声道：“爸。”
贾岭澜对儿子点点头，正要埋头继续翻看杂志，只听贾玺又唤了一声爸，显然是有话要对他说。
贾岭澜将手中的杂志放下，抬头注视着儿子，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说下去。
贾玺慢慢走过来，隔着桌子坐在父亲的对面，阳光透过玻璃墙映照着贾玺的侧脸。他理了理思路，说道：“我答应您去美国留学，现在就准备申请材料。”
贾父眉头微微一展，继而又微微一皱。他探究地看着儿子，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出国吗？”
贾玺高中的时候，贾父就打算把他送到国外求学。而贾琛那个时候刚好拿到了美国的绿卡，兄弟俩在国外互相关照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然而，贾玺并不愿意出国，他不想按照父兄辈指定的那条路走。好在，贾玺高考成绩拔尖，被国内名校录取。贾父对此也只就睁一只闭一只眼。
尤其是在这里，贾玺遇到了林湘，就更加没有想过出国。可是，任是他本人也没有想过，林湘和周峰林在一起的事实成了推动他出国的因素。
贾玺心里一阵苦笑，面上平静地应道：“金融没意思，我想学学代码。”
贾父释然一笑，微微点头，问道：“去你大哥的那个学校如何？”
贾玺点头，顿了顿说道：“毕业论文我已经写好了，请您提前跟丁主任打声招呼，申请提前一个学期毕业。”
“这个没问题，跟你大哥联系一下，把需要的材料交给李秘书，他会办妥当的。”
这之后，贾玺就再也没有去过学校。晚上，他泡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浴室，正好传来了手机的振动声。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备注名称，贾玺略微一犹豫，按下了接听键，“喂。”
然而，那头久久没有发出回应。他再次喂了一声，就在他要挂断的时候，对方终于发出了回应的声音。
“听说，你要出国了。”
“嗯。”
“出来见一面？给你践行。”
贾玺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一刻。他略微一犹豫，平淡地问道：“在哪里？”
“米其林吧，那里的夜景很美丽。”
贾玺换上了外出的衣服，穿上球鞋，带上门就离开了。他开着奔驰前往市区的米其林餐厅。
雪芜穿着优雅的名媛风，手提香奈儿包，大有盛装出席的感觉。她已经坐在楼上的露天台上了。看到贾玺，雪芜朝他挥挥手。
服务员拿走菜单，雪芜抿了一口白开水，假装不在意地问道：“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国？”
贾玺漫不经心地应道：“想出国就出国喽。”
“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留下来。”
说出这句话，雪芜鼓足了勇气。贾玺微微一愣，看着夜景的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随即一声轻笑，说道：“我找不到什么理由。”
“除非林湘挽留，你才会留下来，对吗？”
雪芜看着贾玺默认的样子，眼神黯淡下来，她以为促使林湘和周峰林在一起后，她就有办法把贾玺的心抢过来。
可是，如今，他的人就要不在她的身边了。她必须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哪怕她根本还没准备好表白。
“贾玺，我喜欢你。”
贾玺惊愣，他一直觉得薛雪芜喜欢的人是周峰林。而且，她是老周喜欢的女人，他绝不会去碰的。虽然，他现在跟周峰林闹翻了。
“可是，老周喜欢你。”
雪芜蹙眉，她难得露出凝重的表情，解释道：“他喜欢我，不代表我也喜欢他。就好比你喜欢林湘，可是林湘并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周学长，而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听到林湘的名字，贾玺情绪有些激动，脱口而出道：“如果不是老周趁火打劫，林湘怎么会喜欢他？”
雪芜冷静地说道：“以林湘的性格，但凡她不在意的，根本就不会多看一眼。为什么只有周学长可以轻易约她出去？因为，她本来就喜欢周学长。”
这是贾玺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而雪芜却把真相一下子砸到他的面前。他站起来，压抑着怒气，说道：“林湘跟谁在一起都可以，就是不能和老周。”
雪芜眼睁睁看着贾玺转身离开，她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可是，比起自尊，她觉得目标才是重要的。
“贾玺，我会等你回来的。”
———————————————————————————————————————————半生芳华（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