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咨询的是一位男士。
身着休闲服,运动鞋,五官俊美,剑眉星目,高鼻梁,棱角分明不失冷峻,白净而不失男人味,我只注意到他眼神桀骜中略带忧郁,稍显不振的慢步走来,嘴角微微扬。
开门见山问我:“世上有真爱吗?”
我:“怎么讲?”
无需我继续,他直入主题: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一次朋友婚宴上。在别人眼中,我堪称帅哥,婚宴上美女如云,我却被长相很普通的她吸引。
她个子不高,微胖,扎着马尾辫,不化妆,身材长相一般。那是夏天,没有裙子,只穿了一条长裤和一件T恤,在众多美女中,她是如此不起眼。我却唯独注意了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吸引力让我直径过去跟她搭讪,尽管只言片语,虽然周围环境嘈杂,却从未有过的安静和释然,第一次感觉到和一个女孩在一起可以如此舒服。我沉浸在梦幻一般的氛围中,最终留下了她的手机号。
我:“这该是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你也认为是爱情美好的开始吗?”他说:
可是,遇到她的时候,我已婚。跟老婆相识也是偶然,她很漂亮,也有气质,跟我算是郎才女貌。到了结婚的年纪,遇到了看起来合适的人,激情加面子,我们迅速融合在一起。然而,气质不能等同于素质,她骨子里的自私与狂妄,以自我为中心的个性,让她的美貌在短短几个月变得丑陋无比。在她那里我找不到任何作为男人的自尊和体面。
他等着看我吃惊的表情,我没有给他。他仍然停了停,抬头看了看窗台上的盆栽,又仰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被舌头咬的通红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眼见他眉头紧锁,双手交叉,这才继续:
认识她之前,我从未认真诠释过爱情两个字的真正含义。我相信世界上有爱情,但是却不舍得光顾我。尽管之前包括老婆在内,谈过很多次恋爱,但都只能是激情和找个女人过日子。直到认识她……
她文化水平不高,却很有素养。恬静温柔,善解人意。我每每失意抱怨,她都不言语,静静的听我讲完,再给我安慰和鼓励。我总是带着不快去,精神飞扬的走。她对我满满的崇拜和欣赏, 跟她在一起,舒服自然,心情愉悦,她就是个小女人,很爱我,总是忍耐,等待,付出,却从未向我要过什么。 我是个脾气极大的人,但却从未跟她发过火。
我打断他:“不可能,脾气大的人对谁都会忍不住发脾气的。”
“我找不到对她发脾气的理由。”他停下来想了想说。
随后便低头不语,我似乎听到抽泣的声音,见他宽阔的肩膀微颤,一丝诗意从他身上略过。一直低头,他继续讲述,声音明显低沉:
君已婚,妾未嫁。我已入围城,她却城外徘徊等待。我们相处一年之久,如胶似漆。爱上她,不是因为她给了我需要的东西,而是因为她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觉。尽管家里不停的催促她谈恋爱结婚,但她依然固执的守候着我。我从不轻易给一个人承诺,却把要给她未来的承诺像紧箍咒一样带在她头上,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直到有一天,老婆得知了她的存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破门而入到她家里大闹了一番。一个大吵大闹,一个冷静自持。她就是这样的女子,不争辩,任其闹,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待嫁姑娘,做了小三。整个小区都传遍了她未婚当小三的故事,她的名声彻底坏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季,她抱着我大哭,不停敲打着我的胸,一直哭到累。我紧紧抱着她,再一次给她承诺说要给她未来,一定,等我。
我猜到了她没有等,然而没有说话。
他情绪激动,时而失落,时而亢奋,时而望着天空不说话。直到慢慢的归于平静,他才继续:
她没有等。我承诺过我要给她未来。就在我为她兑现承诺的时间里,却收到了她给我发来的信息:“当我们见到了爱情原本的样子时,却被现实冷嘲热讽了一番。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不堪重负。我走了,别找我。”她离开了这座城市。
他拿出照片让我看她的样子。我有点吃惊:“长得的确很一般,你喜欢她什么?”
“跟她在一起,舒服,爱情就是她刚好是我喜欢的模样。”他深邃的眼眸随着紧锁的眉头一闪一闪,立刻被朦胧的情绪遮掩,满是迷惘。
嘴唇微颤:“世上有没有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