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老人家呀,到底是多么深刻的感情,在许久之后才能像喝白水一样或者就像是小河向东流那么自然的徐徐道来,每一次我的奶奶向我提起她的爸爸、她的家、她家里的人、我的爷爷、爸爸、大姑、大伯、二姑、三姑、四姑、小姑,那样平淡的诉说着,似乎是在追忆,她把我寄托成了他们说着我爷爷张嘴却说你爸,同时我也是自己,只不过二十年的感情在这些一辈子面前显得略微的短暂、靠后些或许也是因为我在陪着,可能不需要来回忆。
她会在吃饭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向我讲着:你要多吃点,吃得少了怎么会身体好,(所以我胖了些胖到了200甚至更多)你二姑她出生在灾害三年的时候,刚出生的时候皮包骨头的,透过肚子仿佛看的见肠子内脏,总想着是活不了了,到了现在不也时常身体不好,可能也是因为那时候元气太薄了,现在年纪大了病也都出来了,你一定要多吃点。
或者是在我在快要考试的时候,就会说荆孩儿,你要向你爸爸那样学习,以前都想着你爸爸不是学习的料,该要考高中的时候你四姑跟他打赌要是考的上就给你爸爸买一块上海牌手表(我后来才知道那个年代上海牌的手表很贵,也算是奢侈品了),没想到你爸爸真的考上了,就这次我都很佩服你爸爸。
要不然就在吃饭的时候说着以前没盐吃的日子,大家都吃大蒜,只为了一点味道,以前没有好面都吃糙面,以前的人吃饭都用脸盆那么大的碗,不是说能吃是因为面太少,总是要多喝点汤垫着没油水的空肚子。
经常在喝菜汤的时候就要讲因为我大姑奶奶和爷爷吵架,从来没做过饭的他,在菜汤里边打了四五个鸡蛋,愣是没有看见蛋花,还是奶奶忍着笑打了两个鸡蛋,故意眼气着爷爷,这些似乎都是生活间最朴实的故事,过了这么多年很少再去提年轻时如何的英勇,三句不离总是要有他们,这些她最爱的人,盼着他们要过的很好很好,又有点气愤,我老了你们眼里就没我了,也不来看看我,但是不管见到了谁,听听他说着近况,不管听懂听不懂,总是攥着力气,我要为你做些什么,听说谁家里谁和谁闹着别扭,总是惦记着数落你:怎么样都是一辈子,有多大的气,你爸这样霸道的人,我事事和他计较,累也累的不行了,马马虎虎说得过去就行了,说着如果不听,就摇摇头笑着说:呀老了老了,我说说你听听,不听就算了,其实心里多少都要有点失落,一手看大的孩子,总要有一天,羽翼丰满起来……只是这个老太太还是会嘴里嘟囔着老了不中用了唉。
慢慢的好像每天陪着她的就剩下门口断了几根藤的老藤椅,按季开花的海棠,茉莉,茶花,夹着尾巴的老狗,背后拖着的拐杖,步履阑珊随日出出,伴日落归,翻着心房里的人呐,忆记里还咿呀学语的子女。
——记我的奶奶一位年纪虽大精神抖擞,上厅入室却已弯腰驼背,总说没事却已腿疼好多年的睿智老人。
“家”一个房子好多人,一人挑肩扛起“天”,背着大的护着小的,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我还是您的小老虎,奶奶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