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2.17《小子阿小辉》(一)

      他爹叫阿辉,所以我叫他阿小辉。

      阿小辉,刚刚过了10岁生日,上五年级。当下,我坐在被窝里码着字,阿小辉就在旁边,刚从姥爷屋看完《梨园春》过来,余兴未了,一边咿咿呀呀地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戏曲腔调,一边在床上翻着跟头。不经意发现我在写东西,就又忍不住地伸脖子勾头看,一发现我在写他,“啊——”阿小辉不情愿地叫了一声:“你又写我,不叫写我,哼……哼哼……”我不理他,继续敲我的字。于是,阿小辉唱戏的调就变成了悲悲戚戚的咿咿呀呀了……翻一个跟头,伸过来脖子看一下,然后继续咿咿呀呀,继续翻跟头。

      其实,今天写阿小辉是想跟您分享一下他寒假前返校领通知书那天的故事。

      记得那天,老师通知八点前送孩子到校,十点接。我七点半喊阿小辉起床,他本学期第一次没打癔症就利利索索地穿衣,洗漱,吃饭。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期末考试阿小辉考了全班第一名!“人逢喜事精神爽”,阿小辉也不例外,他是急着去学校领奖呢。

      给阿小辉送学校,我就开启做家务模式。这边刷锅洗碗,那边洗衣机转着着阿小辉爷俩早上刚换下的衣服。等洗洗涮涮家务做得差不多,一看表,已是近九点,衣服还没搭呢,学校就电话过来通知九点十分开会。于是,我匆匆搭完衣服,就去办公室了。

      快十点了,会还没结束,只好电话拜托一不用开会的同事帮忙接阿小辉。十点二十,会议结束,我满心欢喜与期待返家,期待分享阿小辉领奖的喜悦。

      推开家门,我看到了什么?当门地上,一堆衣服,从里到外的,裤子,棉裤,内裤,还有袜子!阿小辉呢?坐在床上,被窝里!

      “阿小辉,你——尿裤了?!”我惊叫,但却是多么不愿相信这一事实。“嗯。”阿小辉正低头看一本书,头也没抬,貌似淡定。“你怎么能尿裤呢!你都多大了呀!”我忍不住地想要怒吼,但又怕邻居听到,顾忌阿小辉同学的面子,也顾忌自己妈妈的形象,我强压着音调,却压不住内心的怒气,阿小辉啊阿小辉,我可是刚刚给你洗过衣服啊,洗衣机里的水珠还没晾干呢,这一会儿工夫,你可又给老娘整点活!

        哎呦,我那个气呀,恨不得把阿小辉从床上揪起来暴揍一顿,可一想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末考第一名哎!这对淘气包阿小辉来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勉强压住火,跟阿小辉又拿出一套衣裤,等他换上。我问:“领奖状了吗?”

      “领了。”阿小辉答。

      “哪呢?我看看。”

      “那儿。”阿小辉一扭头,顺着他的目光我一看,嚯!这家伙把奖状已经都贴他床里边墙上了!“领了几张啊?”我问他。

    “五张。”阿小辉说。

      “啊?怎么这么多!”我发自内心的惊叹,要知道,这阿小辉可是气死淘气包马小跳的淘气包,在一到三年级时,那是两天三头地让老师告状!定睛看完阿小辉都获得了什么奖,然后我就又想起了阿小辉刚脱掉的脏衣裤,于是,心中又来气了:“阿小辉,去,洗手间洗你的脏衣服去!”

      “咋洗啊?”阿小辉估计没想到我看完奖状后仍不饶他,小声嘟囔着问。“洗衣机右拧一圈。”我告他。

        于是,阿小辉踢踢踏踏跑去了洗手间。嘿,听着步伐似乎很欢欣的,我忍不住跟过去看。阿小辉已经拧完洗衣机又从洗手间跑出来了,果然是很欢欣!你看,他拖拉着个拖鞋,走两步跑三步的,屁股还左一撅右一扭的……哎呦,这个阿小辉啊!

      后来,我有一点想不通:你说他尿裤子从里到外都是湿的,应该是到家都脱光然后坐被窝里的,那奖状是啥时候贴墙上的?是光身子贴的?那岂不是太冷?穿着尿湿的裤子贴的?岂不是太……忍不住,我就此问了阿小辉,阿小辉不好意思地说,是光着身子贴的……哈哈,看来,五张奖状赐予了阿小辉同学战胜寒冷的力量了!

      再后来,我又想:那怎么就能尿裤子了呢?尿急了不能跟老师请假去厕所吗?就此我也询问阿小辉,阿小辉的回答是:“老师正在那儿讲话呢。”言外之意是不好意思打断老师或者是不敢打断?但我自己琢磨,莫不是怕去厕所耽误他领奖状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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