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性 《挪威的森林》(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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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子

爱就是一团火焰,不能只是在语言上去形容,还要用赤裸的肉体来表达俩人之间毫无保留的信任,否则就会熄灭。当爱和性都具备了,就会发现其实爱不重要,性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灵魂和心灵脱去所有的伪装相互拥抱去抵御人间的孤独。

夏天渡边在直子身边感受到的是寒冷,而在冬天他却在绿子坦诚的拥抱中得到了温暖。绿子告诉渡边自己和男友分手了,她会全心全意的爱渡边,希望渡边不要伤害和欺骗她,于是渡边连什么时间见过几次直子,甚至和直子做过几次爱都如实相告了,没有一丝的谎言。

但是这里有一段对话非常值得注意,绿子问渡边为什么俩次去疗养院看直子你们俩都没有做爱呢,难道直子不爱你吗?渡边回答不上来,只是说这事情太有些复杂说不清楚。

绿子的话里明确透露了一件事情,女人在性爱方面只有愿意和不愿意的区别,没有能与不能的限制,如果一个女人不和你做爱那就是她不爱你。直子与渡边在初次重逢的那段时间里有做过爱,也就是说明直子不是因为生理疾病不接受渡边,那么为什么直子突然就在“性”方面拒绝渡边了呢?

因为渡边在和直子第一次做爱的时候让直子感到了巨大的耻辱,直子明明知道因为“性”导致木月自杀,而此刻又和木月最好的朋友做爱,直子掩埋在内心的痛苦瞬间破土而出,在之后的日子里一发不可收拾。假如和木月无法“性”是一种悔恨,那么与渡边的“性”就演变成了痛苦。

如果真的像绿子所提示的那样,健康男女的性爱在女人方面没有能与不能的限制的话,那推测有问题的只能是木月了。木月的那个年级的男孩,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勃起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能与自己所爱的女人欢爱,那打击一定是非常巨大的,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就代表着自己会失去所爱的女人。这样就能比较合理的解释木月的自杀,也能够理解为什么直子无法从木月的死中解脱出来。

但不管木月的自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在直子的内心世界里,“性”是一切悲痛的来源,是她内心的罪。

绿子请渡边到家里做客的那次,他们吃完饭就坐在那里聊天,绿子对渡边说所谓的真爱就是女人要自己的男人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是既不会生气也不会质疑的那种绝对服从。渡边说这好像和真爱一点关系都没有,直子反驳说当然有关系,因为自己会用爱去报答他。这次谈话描述了绿子青春少女的那种幻想完美男友的可爱样子,也为之后在游泳馆里的谈话做了铺垫。

渡边去疗养院看完直子回到东京,身心疲惫的他在游泳馆里碰见了绿子,于是他们俩就坐在游泳池边上谈心。绿子说:“你知道我现在正在想什么吗?”
渡边说:“很难猜。”
绿子接着说道:“我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你躺在我旁边并且准备脱下我的衣服,轻轻地,温柔的。这时候本来在享受着,但是我突然清醒过来对你喊道“这样不行渡边!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因为我有男朋友了,请求你不要这样!”,但是你没有停止,坚持与我做爱。” 有意思的是绿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渡边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泳池四周,怕被人听到。

这俩段对话是绿子在完成作者赋予她的使命,就是告诉渡边虽然男人需要去爱护自己的女人,去顺着女人的话去做,但是有时候不能完全相信女人说的话,因为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必须比男人更矜持,有些事她们希望你去做但是她们说不出口,女人的羞耻感比男人要重得多。

在疗养院的日子里直子慢慢在走向死亡,直子虽然嘴上说着等渡边有女朋友了要告诉她之类的话,但是直子的内心一定是非常希望渡边在自己身边的,直子在重度抑郁之中向着渡边求救,但是渡边始终没有发觉,直子说什么或者在信里写什么他就都当真了,又或许他真的累了。

直子知道自己喜怒无常甚至有时候有点像精神失常,这样的她无法亲口说出请你只爱我一个人这样的话,也无法说出我现在很需要你,请你马上来找我之类的话,于是她在痛苦的折磨中达到忍受的极限,孤独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与直子不同的是绿子敢于表达自己内心的爱,也敢于表达内心的恨,她不会畏惧当时的日本社会对于女性的束缚,她更加敢于面对自己真实的欲望,绿子的情感是释放且流动的,绿子的形象更接近于西方女性,她的思想从漫长的封建伦理道德中得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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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子

她的脑海里无限重复着在葬礼上静静的躺在棺木中的木月的样子,直子多么希望当自己去亲吻他的时候,木月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就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是当她从梦中醒来却发现眼前的是渡边。

从渡边第一次去疗养院看直子的时候开始,直子就喜欢在渡边睡觉的时候叫醒他,可是渡边醒了之后她就会说俩句话马上离开。也许直子终究还是明白了她无法把渡边当做木月生活一辈子,她必须面对现实,于是最后一次叫醒渡边的那个凌晨,直子告诉了渡边自己无法对木月产生性欲,在她的心里和木月的关系更像是亲人。

这个问题对渡边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甚至渡边都后悔随口问了这个问题,但是对于直子来说这个问题太重要了,因为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她就没有办法和渡边在一起。本来对于东方女人来说,在爱人心中的自己的过去很重要,再加上直子本身就有严重的抑郁症,她很容易在一个问题上陷入泥潭无法自拔。

人间总是充满了悲剧,因为我们对于“性”的欲望是那么的顽强,而对于“爱”的信任却又是那么的薄弱。直子错就错在过于自卑,她总是觉得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要求渡边和自己过一辈子,于是直子虽然渴望着渡边的爱却又总是和渡边故意拉开距离,她没能给渡边的不是“性”而是“爱”。而渡边呢,为了不让直子总把自己当做木月,就故意把自己和绿子的事情告诉了直子,他只是想让直子明白你爱就爱我,不要心里总是离不开木月,可是渡边哪知道直子其实正在努力的忘掉木月。

直子和渡边之间的过节升级了,直子说出了一句非常伤害渡边的话,她说渡边的存在一直折磨着她,让她很痛苦。渡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就算有再炽热的的爱也在冰天雪地的挪威的森林中熄灭了,虽然渡边还是爱着直子,但是他也已经精疲力尽了。

在最后离别的冬天里,渡边说自己想搬出宿舍在外面租个房子,只要自己多找些兼职的工作就能负担支出,如果直子愿意就可以来和他一起住。这段话里表明了俩个意思,一个是我可能在短时间内不能来看你了,因为我得赚钱负担生活费;另一个意思是,如果我让你感到那么痛苦我就尽量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只要你需要我就来找我,我愿意和你一起生活。

最后渡边又补了一句说等他搬完家会再来看直子,她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要一起生活。看着渡边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白雪中,直子流下了眼泪,她知道这次真的伤害了渡边,她也能听出渡边话里的意思,直子觉得自己经失去了他,而剩下的只有内心的痛苦和与木月的回忆了,直子没能熬过那个冬季。

从小说的角度来说最难写的是绿子,但是从电影的角度上来说最难演的是直子,因为直子是这部电影中所有悲剧的核心,如果用了太年轻的演员去扮演直子的角色,那就很容易毁掉这部电影,不得不说直子演的真赞!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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