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楼下顾叔说，“我刚跟你爸打过电话，他在那边挺好的。”
她的双眼发光，内心深处一片雀跃：我爸在那边过得好是真的，他之前在电话里给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我呢！
突然，她又生出怀疑，“顾叔，我爸现在用哪个号码，顾叔你能告诉我吗？他好久没有跟我通话了。”
顾叔拿出他家那台需要一圈一圈拨号的老式电话机，有洞洞那种，“我说，你拨”
“好咧，”她兴奋地伸手去拨电话。
每拨一个数字，指头被刺痛一次，血把电话染红。
“你还要继续拨吗？”
“顾叔，你说，139，后面是几？”当然要继续拨，这个机会多么难得，她都兴奋得不行。
顾叔突然就不见了，带血的电话机也不见了……她终于反应过来，住在六楼的顾叔早已经过世，她这是在梦里呢。
梦，又有什么关系？她的手里莫名其妙多出一部手机，诺基亚蓝色老款直板机。这就是爸以前用过的，之前梦里她跟爸打电话，他一直说自己过得挺好的，有饭吃有衣穿。她记得当时问过，快过年了，如果你不回来，我能带着弟妹一起去那里看你吗？爸爸的笑声透过手机传来，却始终不回答这个问题。
她明白了，只有在梦里才有与爸通话的机会，这跟中大奖一样让人心动。
二话不说，拨号吧！
“嘟 嘟 嘟......” 很久都没有人接。
“让我听听声音也好阿，爸”她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梦，“爸，接电话阿”
“你好，他睡了，”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他已经很老了，我刚喂过一点鸡粥。”
“嘟 嘟 嘟” 断了，“喔，原来爸去了那边也变老了，那边有养老院，有护士，这样也好，”她握着手机，莫名有一点丧气，这个电话还是没有被爸接到，梦里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想哭的一瞬间，醒来。她摸到手机，五点四十，天还没有大亮。摸索着翻到通讯录，搜索“爸”，原来过世十多年的爸爸，她一直舍不得删除手机号。
这是一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