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夜 第四章 一个少年

“哦?是个姑娘?”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听到北山夜的声音,蹲下来疑惑的问道。

北山夜怔怔的看着这少年,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脸。只看这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北山夜看入了迷,却也忘记了答话。

“喂,我家少爷问你话,看什么呢?”旁边的随从喝到。北山夜才突然晃过神来,弱弱的回答了一句:“是!”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道,话语里透着好奇。

“我叫北山夜”

“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子?家在哪?家里人呢?”少年继续问道。

“我...我...家在...我..?”北山夜低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是破破烂烂,再看眼前少年,一袭干净的暗纹浅灰色长袍,浑身透着骄傲。北山夜想回答自己是颜涡山人,可记得从小哥哥就告诉自己,记得自己是颜涡山人,将来可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讲,但却务必要记得。想到哥哥的话,便就把话咽了回去。这时自己肚子咕噜噜了几声,她仰望着少年:“那个...有吃的吗?”

少年眼底流露出一丝惊讶,却回答:“你跟我来。”

“少爷,这姑娘是什么人,样子这么奇怪,都说不准是怎么回事,您还是不要...”

“知道了。”少年低声道。随从知道这少年虽年纪不大,却一向做事稳健老辣,却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说着话,转身进了一家不大但很干净的酒楼。

“煜笙少爷,您楼上请。”店老板亲自来迎接,边走边用余光打量着北山夜,心想,这种人怎么能进我的店里,可煜笙少爷亲自带过来的,也不便多问,只得领进二楼雅间。边上楼,少爷边吩咐着店老板上菜,进了雅间,少爷坐在桌旁,见北山夜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怎么不坐?”少爷问道。

北山夜便才落座,却不知该看向那里,便一直低着头。

“北山夜,你好,我叫百里煜笙。”

“嗯。”北山夜依旧低着头。

煜笙心想,这姑娘,经历了些什么,怎的这般...说不出的感觉。

“你不热吗?”煜笙看着她依旧穿着那大皮棉袄,看着都觉得热。

这时北山夜才发觉,确实,自己好像不再冷的浑身颤抖了,身体好像一直在流汗,她从来没体会过什么叫热,想着便把皮棉袄脱了下来。一脱衣服,却把百里煜笙下了一大跳,怎的里面还有这么厚的衣服。这姑娘,到底哪里来的,百里煜笙更加好奇了。

没多一会儿,菜便上齐了,北山夜看着这一道道菜,闻着这饭香味,这是她从来没吃过的,没接触过的,不知道饭是这样。

“快吃吧。”

“少...少爷,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你吃。”

北山夜饿极了,伸手便去抓盘子里的菜。却被烫的不轻,煜笙也被吓得不轻,这姑娘怎得用手吃饭。他这才确定,这姑娘定不是这桑丘人。

“姑娘,这个是筷子,我们这里人,用筷子吃饭。”百里煜笙边说边做给北山夜看。北山夜虽然不会,但却是聪明至极的。看着便学习着用筷子吃。煜笙心里想,这安陵海上,哪里人是不用筷子吃饭的。心想着,却见北山夜只吃桌上的青菜,吃得不亦乐乎,肉...却一动没动。

“你怎么不吃肉”百里煜笙奇怪的问道。

“肉...不好吃...”北山夜答道。

“有什么原因吗?为何肉不好吃?”百里煜笙想,难道有什么信仰,可都饿成这个样子了,居然只吃青菜。

“没有,只是,我不喜欢吃肉。”北山夜心想,哥哥每次也都让我吃肉,可那些肉真的不好吃,所以她乐中于那些果子,这里的菜,真的好好吃,而且不是冰凉的,是热腾腾的。

一通狼吞虎咽,北山夜终于感觉再也吃不下了,她从来没有吃这么多这么饱过,此刻的北山夜,是无比幸福的。她抬头望向百里煜笙,看着那俊朗的脸庞,心想,哥哥会不会也生得这般好看。

百里煜笙一时间被北山夜看的浑身不自在。赶紧找话题:“吃饱了?”

“嗯”北山夜这才晃过神来。

“跟我走,你该去洗个澡了。”百里煜笙站起身说道。

北山夜便起身跟上,还不忘回身拿起自己的皮棉袄。百里煜笙看着她,觉得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么一个破棉袄,拿着做什么。却也没说什么,便带着北山夜离开了。

走了不远,两条街道的距离,拐个弯便进了一个灰色石墙的院落。里面绿树葱葱,曲径通幽,花香迎面扑来。北山夜好喜欢这个地方。院落外面看不大,里面却走了很久,才看到有几件厢房。

“帮她梳洗一下。”百里煜笙吩咐一女子。这女子便把北山夜带进厢房。

“姑娘...把衣服脱了...”女子虽然嫌弃北山夜,却是少爷吩咐的,不敢怠慢。见北山夜进了房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里奇怪。

“啊...为什么...要...脱衣服...”北山夜不解的问道。

“不脱衣服...如何洗澡呢?”女子看着北山夜,突然有种可怕的猜想,难道,这姑娘从未洗过澡?想到这,觉得实在太可怕了。

“哦。”北山夜心里想,洗澡是什么意思,却也觉得这女子让自己脱衣服,那便脱。说着,便放下手上的皮棉袄,脱了身上穿着的和外面那个差不多厚的皮棉袄,只见里面居然还有一件兽皮做的衣裳,然后...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了...裤子也是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北山夜听话的把衣服脱干净以后,却总觉得很不舒服,在寒冷的家里,她从未脱下过这么多衣服。她肯脱掉,不是因为旁边这个人是女子,此刻的她,就算是男子,她也会脱,因为她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还有男女有别这件事。

北山夜在女子的引导下进了装满热水的木桶里,上面还散落着花瓣儿,香喷喷的,开始北山夜很害怕,慢慢进去后,却发现舒服极了。她好幸福,突然觉得,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世界,美好的不像是真的。

过了许久,女子费了好长的时间,终于帮北山夜洗干净。给她找来了干净的衣裳,帮她穿好。着手给她梳妆。

坐在镜子前,北山夜终于看到了自己,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散落下来,哥哥定期都会用利器给自己剪头发的。可是从不知道自己的头发,是如此之乱。女子帮她重新理了理,带了些简单的头饰,又简单图了些胭脂。都弄完以后,女子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实在无法和梳洗前的姑娘产生什么联想。

都弄好后,带着北山夜走出厢房。百里煜笙就在院子里的凉亭坐着喝茶。见有人出来,便抬眼望去,看到北山夜,为之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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