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袭来时,伴随它的还有死亡。
每当这夜幕拉开,“死亡”似乎就从我的所有血管开始喷张,漫上心头,咬噬我,折磨我。我晓得这痛楚就来自内心,却始终不能左右,摆脱它的肆意。
于是,我向着光祷告,我向着光前行。我要使人感到灼热的光,可以把人晒伤的光,不要那温暖的,媚态的光。让它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要赤身裸体的让它抚摸,让它遍及每一寸肌肤,角落,逐走那阴冷,黑暗,我要感受到暖。
天明时,我如是而为,我追寻太阳,我剥离上衣,却无比想念黑夜,想念它的静悄悄,想念它的冷冰冰,想念它的未知和神秘。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无论我将双眼如何睁开,无论我将双手放的多近,无论我怎么挥舞,什么,一切,都距离那么远。这眼睛只能识别墨色的浓黑,睁开或闭上,都一样。然而,在这恐惧中,我感受到十足的安全。因为,我在这里,与一切相同,我们皆不可见。
后来,天终于暗了下来。我深知这就是夜的降临,我很像是有一种窃喜,又的确很是惋惜。窃喜什么?惋惜什么?我说不出来,但我分明都知道。我开始讨厌起自己,怎么知道却又不知道,为何我了解的文字和语言竟找不到能表达这窃喜与惋惜?难道,我死了嘛?我是在别一个空间,这感受全来自虚妄,来自生前的断片?但我没有,我还活生生的存在,我看到街市上的行人,皆如我一般,我常和他们攀谈,他们并非瞧不见我。那么我尚在存活!为什么尚在存活,又为什么死亡,我想了想,没能明白。总之,还要天明,我仍需挣扎……
2014年 8月4日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