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学校,走在三叉马到村部那段路上,前面有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大的是我班的谢同学,小的是一年级的陶同学。
小家伙一边走一边找大同学聊天,还不忘一边用眼睛扫视后面,突然看见了我,立即转过身来,朝我喊了一句“老师早上好”,他张嘴的时候,可以看见牙齿有点豁,挺搞笑,我也微笑着立即回应他“早上好”。
大孩子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朝前走。为了敲打敲打大同学,也为了鼓励陶同学,我走到和他们并排的时候,抚摸了一下陶同学的头,对他说:“嗯,陶同学真有礼貌,一会儿到学校我拿好东西给你吃。”
我走得快,一会儿就走到他们前面。在村部门口,吴营长朝我招手,我就朝村部里面紧走几步,和营长说话。正说着,陶同学从后面朝我手上塞了两个桔子,我问他:“干嘛呀?”他说:“给你吃。”我说:“不要的,谢谢你。”他一边摇着头,一边鼓着嘴说:“嗯,给你吃的。”说完,跑开和谢同学一起走了。
下午体育课,一二年级合班的,我上。孩子们做“小猫小狗小刺猬,让你猜猜我是谁”的猜人游戏。一个人蒙上双眼站中间,其他人手拉手,围绕中间的同学一边转圈,一边唱着“小猫小狗小刺猬,让你猜猜我是谁”,唱完之后,立即站在那里不要动,中间蒙眼的同学开始靠近站着的同学,然后用手摸接近的人,通过手感和记忆猜出这是谁。做这个游戏要注意一点,就是转圈停下之后,不能说话,特别是被摸的同学,一说话,猜的同学一下子通过声音就能很好地辨别出是哪一个。人家一摸陶同学,陶同学就说话,弄得这个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一气之下,将他开除出去,不准他参与游戏,只见陶同学小嘴一咧,哭着跑回了教室。我没有理睬他,继续看其他孩子做游戏。
五分钟后,我到一年级教室去喊陶同学,见他一边眼眶下挂着一滴泪水。我知道他在撒娇,对他说:“做这个游戏不能说话,一说话就没有意思了,知道吗?”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没有睬我,直到我说“快一起做游戏去,不要再说话了”,他才点点头,用手抹去了泪水,露出笑脸,快步跑出教室,参加到游戏队伍中。
小孩子就是这么奇妙,感觉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什么东西都舍得给你,感觉你对他不好,他可以立即哭得梨花带雨。怪不得古人说“六月的天,小孩的脸”。所谓赤子,就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