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同尘封在记忆的梦,无论我何时回首,时光缱绻,绚丽着流年。
小时候,我一直在外婆家长大,最喜欢的还是偷撕日历了。
“外婆外婆,您看这日历怎么不对呀?”我站在安放日历的案几边故意大声喊。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过后。外婆来了,一看是我,就用她那并不光滑细腻的手来轻轻捏我的脸:“你这个小鬼又偷偷撕日历啦!”
和外婆一起走过的童年,我总是每天偷偷撕掉一页日历,然后快乐的期待阿婆发现时略微生气的样子。那时候,日历轻轻被撕开的声音如同撕开夏日的冰棒纸一样美妙。
而这种快乐,走着走着,就成了回忆。学业像是一条巨大的东非大裂谷,横亘在我和外婆之间,每天回家后,匆匆吃完饭,朝补习班跑去,被忙碌撕碎的罅隙里,哪里还容得下纸质的日历。
周末,我照例向外婆家走去。推开虚掩的门,外婆的声音就飘了出来:“小鬼回来了,今天做的是你最爱吃的!”外婆的声音和当初我召唤她的声音一样大。外婆接过我手中颇有些沉的几袋水果,“快坐下,快坐下,里面有水喝!”水果一股脑的被外婆堆在了案几上,外婆的手把围裙捏了捏,急忙朝厨房走去。
“外婆,日历呢?”我就站在屋子里,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还在那里呢,等你着——”外婆从厨房伸出头对我笑到。
目光落在日历上,是前几天的日子。“外婆你看,日历怎么不对啊?”下意识说出的这句话,声音低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
一阵稍有些沉重的踢踢踏踏,缓缓地移过来,“哦,看我这记性,这几天都忘了撕了……”转身,外婆就在我身后,矮小的她早已够不着捏我的脸了,我蹲下来,握住了外婆的手,从没有如此真实的感受过外婆的衰老。
时光荏苒,日历被一页页撕下,原来是我的调皮,现在是我的忽略,而外婆,却一直在日历的那些页码里,静静守候。可是时间,又怎会站在原地等我!
“外婆,你闭上眼睛,我给你变个魔术!”我轻轻地撕下那几页日历,像是轻轻地拔下外婆头上的那几根白发,“外婆你看,这日历就是不对啊——”我狡黠地冲外婆嚷到。
“你呀,走,和我一起去厨房!”外婆拉着我,像是我在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