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们在有生之年至诚至纯用心专一地去做某一件事,怎么会不出成效呢?怎么会常恐惧不出成果呢?恰如这夜半,静静的时空下,万籁俱寂,猛然醒来,脑清目明,思路清晰,精神振奋,内力充沛,毫无疑问,应该弄啥啥成的。
不妨让脑海里回放那些象影视一样的往事吧!
昨晚夜幕降临时,也将是趋近下岗之时,一个查不出门卫记录又清了三天都没清理走的乱占乱停的车,让有车位的那家人又给投诉上了,催逼得要S不得活,拴住日头下不来,只要结果,非等这班A保弄出个明堂不可。
无记录,无电话,借助官方通讯渠道也无法联络野车司机的情况下,己再无手脚可施展的必要了。组里偏有一惯好称能又好事的小眼迷挎着大框子金边二柄闪闪烁烁又急匆匆地走过来了,使我猛然想起一个词,很形象,很贴切,不该管的事也管,那就是啥叫踊跃。
踊跃一上来就踊跃叫嚣,怎不打电话?
我说,哪有电话?
踊跃大步流星地围绕那无主车转了一圈又一圈儿,又贴着前挡风大玻璃探了三探,一无所获,才如霜打的茄子,气焰明显蔫了许多。
我指着车旁的女士对踊跃说,都有电话握在手里的,若有号都早打了;那边门卫无记录,又查不出住址去叫谁家人,我与她及她男人分别都打了正负热线也联系不上对方…气得她男人撂下狠话就气咻咻咻地出外购物去了。
那女士一旁配音:是啊是啊!这破宝马都占几天了也不见挪移…无素质,这么卑劣!妳们又怎么弄的怎么搞的?
踊跃两目在镜片下翻着白眼,卟咂了几下黑紫的薄嘴片,施施然地对我说,不行的话…那样吧,妳到6O3和2O4去叫一下!
我当场否决,说,妳这样叫不行的,乱敲门敲不对搭…是会挨骂的!妳以为哪个野猪好说话是盏省油的灯啊?妳吃亏还少呀?妳又不是没叫过…碰壁挨M的经验教训还不够丰富么?
他就诺诺唧唧不吭声了。
由于女主立于身旁一直无去意,我就用对讲机催促门岗再查快查记录。对方回答说,去一二O五那家看看吧!
我强调,确定是一二O五家的车?
对方回复说,记录本上是这么写的。
我就赶忙去到一二O5。
门开着,敲门不应声。扁脸斜眼往里瞄了一下,黑咕隆咚的…我心里格噔一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心想,这家人门上贴那么多水电燃气通知单,无精打采的卷垂着,一派萧条景象,不会是这家人早卷行李跑人了吧…或里边出了什么有关生S的特大疑案?
犹犹豫豫地退后几步,很想敲问对门一二O4家的人,印证一下O5家到底有没有人。举手敲了几下,O4家也死气沉沉,毫无应声。
不忍就这么空空下楼,仍接着敲O5家的门。并说,老板在家么?请挪一下车!
谁呀?我家没有车…要有车那就好了!里面有了一点微弱的回应。
我一喜,说,妳家无车?…妳的声音怎这么耳熟呀?
进来吧!他说。
我推开门,看到迎面墙下靠一双银色双拐,忽想起来一个皖人,高高大大的,三十来岁,元谋猿人一样的扁平脸儿,脸上常挂着苦笑的神色,去冬,某一夜半,万家入眠时,他却光着背,跑到值班室来找安B,因彼此很陌生,我说妳怎大冬天不穿衣…不嫌冷么?身上脸上又那么多血道子…怎么搞的?有什么急紧事请快说?他啾啾唧唧地道,也没什么事…是被老婆一脚蹬下床的!我想这又是人间一对不很和谐的鸳鸯。一看这人高马大的货就是个窝囊废,猜它不是阳w早写也肯定是坚而不锯,身怀金钢钻还怕不顶天立地?反正怎么弄一准是它没达到女方十全十的满意程度,要不,怎么会有如此凄惨的下场?就说,那妳不穿衣裳…这冻一大长夜,还不把妳病死翘翘?他就吞呑吐吐地说,就是因这事儿…让妳们安B去一趟。我苦笑,说,这家庭婚姻不和谐的事,我们A保不易插手也管不了…那是公AF院及民贞部门该管的事儿…妳给她们去说吧!妳家若遇到了盗贼火灾及打砸抢等有关人与财产安全受威胁的事件发生…妳不用来说,肯定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就奋不顾身赶到的,那是我们干B安的天职,义不容辞责无旁贷!…象今晚妳与妳老婆闹不和谐的事儿…我们还真不好从中插一腿子的!他苦笑着央求道:妳们去正好!她没见过世面的…只会窝里横…吓吓她,她会听的,也会乖乖开门的…不然,她摸着我脾气了单靠我自己是叫不开门的…天又冷夜又长…。他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身子,两膀子夹得更紧了,仿佛己冻得够呛,唇儿在灯影下泛着紫亮的光,还呱嗒牙,哆哆嗦嗦。我不忍心,就说那好吧,咱和妳去一趟试试!
带大个儿去到他家楼层门前,咚咚敲门。谁呀?有一女音在室内懒洋洋地应了。我报明安B身份,说小两口打架不记仇,谁家烟囱还不冒个烟哟!开门吧…别让妳亲爱的老公冻S了…一冻S事就大了!以后谁还为妳挣钱搞无私奉献加班加点?大个儿笑得呲牙咧嘴,直翘大拇指。我反踹他一脚,斥他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俩在门外静立了一会儿,屋内窸窸窣窣一阵后,门吱呀开了,那少妇不声不响,朦胧着睡眼,袒胸露乳,依门往外望了一下,春光乍泻,也不灵敏回身躲避,我趁机猛推一下大个子的后背入室,我反身下了楼,心满意足,自觉干了件好事儿,积了一份阴德。
…事后又见大个儿,他羞答答地千恩万谢。我笑道,只要妳俩过好就算了…不提那事了!
他骑车要上班,匆匆离去时,丢一句:有空儿给你买烟抽!
今春,他见我说,他老婆住过的单间己腾出来了,要五百七百租出去…请帮个忙,有人租…就给妳买烟抽!
我笑笑,摆摆手,说,我们也不知谁要租房…没干过二手房介,又不接触外人,妳不如在妳车前车后掛一广告大纸牌招摇过市…要租房的人一见,自会主动找妳。至于妳的烟,还是省省…免了罢!
初夏,见他柱着双拐,一只脚缠着白纱布,缩拳着吊在下身半空,一只脚在双拐支撑下一颠一颠地触着地。一晃,后来再也没再见到他的影子。
而今,他却在屋内喊,进来吧!
我说,听声音是妳呀?私闯民宅是要F罪的…又没茶又没烟的,进去干么?
进来吧没事儿的!听出来了…你保A…给妳弄烟弄茶。他说。
我乘兴进去了,绕一个弯儿才见到他,惊说,妳怎还躺在沙发上?
我就一直睡在这上面。他目无表情地说。想坐起又十分吃力,也没能坐直。
我说,妳这是…?
我…我…。他欲言又止。
我说,妳当初…当时…不是就好了么?
他摇头苦笑道,哪呀…这仨月来一直就这样呆着。
怪不道…多天都不肯见妳!妳家有车么?要挪移的!那车女主正发着火哩。
他又苦笑,说,咱要有车…那就好了!
我环视他室内,黑灯瞎火,又到处扔着破衣烂衫,看着极是不爽。
我正想与这人扯会儿闲话,不想这时门卫对讲机又响了,问叫到人了么?
我急回呼:哪有人呀?这家人是残疾,他家也根本就没车,怎么叫?
对方呼叫说,那妳不妨再到一0O2和一一02两家看一看?
什么?去哪里?我问。
那踊跃用对讲机插话:妳看看手机上的信息…不就明白了?
我手机刚停电…看不成。我没好气地怼他多事。
那妳去一一O2去问问吧!踊跃道。
妳敢确定是那一家么?
信息上说的!踊跃解释。
好。我这就去!告别了12O5,这大个儿坐在沙发上耸耸身,招招手,算作送行,那茶与烟就又省去了。
我进电梯到一一02,拍门,叫老板请挪车。门哎呀开了个门缝,探出一个半裸的少妇,个头不大,紫阴着脸,不依不挠,问干啥?
我说,白色宝马是妳家的么?
她嗯嗯。
我说,请挪吧,都占人家两三天了,那女主在那儿直等着清她的车位。
这小个少妇就阴黑着脸,白瞪着眼,反质问道,我车停我车位上,我犯着谁了?妳们敲我门干啥?妳们怎么搞的?有完…没完?脏话浑话不讲理话全倒出来了,宛若洪水猛兽,势不可挡。
我这才知戳住了她的蚂蜂窝了,又叫错了。见此妇言行,知其德性与操守。猜不是个卖货也是个青楼里的三陪。就大怒,顾不上倒歉,对着对讲机,大骂那踊跃:妳就不是个东西!事先我给妳怎么说的?不让这么瞎猜摸着乱叫…就是不听,这不…又让野猪不由分说给骂得狗血喷头下不来台…妳踊跃真不是个东西!
那厮哑雀无声。
于是,我匆匆下楼,心想,下岗时间应早到了,也不与踊跃那厮通告一声,直接骑车向反方向而去门岗,早早交接下岗了事。
回到住事,平心静气安排晚上的饭菜,这是长期在外生存养成的习惯,工作中的烦心事,一下岗,视之如云烟,不当回事,也不带入生活中,反之也然,也算约定俗成的个人处世准则。
我正拿刀削着藕皮,准备作凉拌菜。一旁打电脑的胖子休息了,目不转睛地对着电脑屏而对我说,冰霜里放的那块子生肉是妳的?快拿走?
我说,啥肉啊?在哪放着?
生肉。上面。对方头也不扭。
我说,不是我的。
不是妳的…是谁的?
我的是熟的,不在上放,在下放…不信妳过来看。我在前走,胖子就跟了过来,我打开冰箱让他瞧哪是我的,他就不吭声了,仍走回去坐下打电游。
我继续削莲藕。
不一会儿,住室里人多起来,下岗的与不上岗的,啥人都有,其中不乏好事者和戳七捣八唯恐天下不乱者。
这时,那打游戏的胖子又对着电脑咕噜开了:那冰箱里的肉不是妳XX的,会是谁的?
我不接他的腔。
他又对着电脑咕噜,说,放了肉…还不敢承认…算什么人?
我想承认…妳敢说那是我买的肉么?我立马炒吃掉…妳看咋样?我说。
那到底是谁的?
是谁的…我怎会知道?妳这人说个话儿也不专注…三心两意的,就不过过脑…也不想想,我不是刚刚指给妳看了么?我说了,那上面的生肉…不是我的!
不是妳的是谁的?我买冰箱让妳们用…还不承认?
承认个几巴毛呀?妳抓住扔它小舅…看谁来认,与我何干?妳三番五次赖白我…妳以为我头好捏是不是?妈那B班上的那个踊跃再敢犟一句就要揍它,一口恶气还没出呢…让妳心不在焉直缠磨我…什么意思?妳想干啥?
那胖子二话不说,跑过去就把那块袋装生肉撂出了冰箱。
我说,这不得啦!
胖子仍坐下打电游,轰轰隆隆,还掺杂着英语及男女声惊呼。
我继续做我的莲菜,一页翻过,相安无事。我知道,人们说,那胖子年纪轻轻,自工地电伤了左臂后,就来当保A,一口气干了八年,抗R都胜利了,他仍是一名小保A,只是这胖子,笨又嘴拙,说不来几句囫囵话儿的。半道上娶了个哑妇,没过几年,去冬,主动与胖子离了,连亲生女儿也带走了。胖子在队里也不吃香,有强势的杂种还老言语上诋污他,欺负他,他总忍气呑声。我想想,也不必与之计较了,只要他不执拗…若与这号人辩白争高下,易让众人看笑话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中,就有人见人烦又生恨的牛瞪眼,这七孙杂种,在众里是标准的害群之马,无故就会生出事来,没一个人不与之吵过的,甚有人与之还动过拳脚,恨得咬牙,咒之要S,不共戴天的。
这牛瞎瞪一看胖子与我有口舌之争,就有意凑上来生风作浪,装着是明白人在劝架,公鸭腔嚷叫,别吵了有啥好吵的?实则唯恐不闹大下去,好添油加醋拿这当成一丑事件加以宣扬,好诋毁当事人一无是处。
正当它蓄意鼓风扇火时,我与胖子扁都不再说话了。牛瞪眼讨了个冇趣,哑不腾回它那床侧做晚饭去了。
半小时后,我的莲菜做好了。我知道南北作法不同,就想端凉拌菜让江南籍的小头目看看,尝尝咱中原的风味咋样?
可一去,小头目的床铺空荡荡的,知他不在,仅牛瞪眼吃过了晚饭正坐床沿玩手机,处于礼貌,让让,我就回到了我的桌旁,吃我的莲菜。
不一会儿,牛瞪眼晃到了我的身侧,不可一世地说,看调那么多…妳一顿能吃得完?听那口吻,就是找碴儿的腔调。
这是凉拌菜,可作两顿吃…明天也可照样用。
那不会坏?
怎会坏呢?油盐醋调料都放齐了…三两天没事。
那咋不泡水里,吃时,再调呢?
泡水里短时可以…隔夜就坏了。
妳见过的老多!
我啥也没见过。
妳没见过…为啥不用清水泡上?
别抬了…南北做法不同,就这点小事儿还用抬么?
牛瞪眼就瞪起了两只牛(OU)蛋眼,吼道,妳总是不服!它嘴里还夹杂着不干不净。
我服个几巴!调吃个小菜儿…有多大个过错!杀猪割P股各人的杀法…何必一刀切?
那妳鬼摆什么?还端向人前晃荡?
人多了,南北风味不同…出于礼貌让让,不为错吧!(本想说,是为尔而让么?想得美!别高高在上了,做梦去吧!若那样说,吵下去更没解救了,就婉转应之。)
妳都吃过啥呀?牛瞪眼瞪眼,语气气极败坏。
我啥也没吃过。我一惯姿态低到尘埃这一招对应它,它总无招可使。不然,别人一中它的套,它就谩骂谁谁XX吹大话,而标榜自己多少门面多少房产多少资产成天花天酒地抵不住它谁谁!一百圈还是显摆它自己富有又见识多广,就只不讲它自己的老婆孩子在家务农的艰辛情景和它回家时不受家人待见的那溲状况。
牛瞪眼还想再高一头拃一膀说三道四唧唧哇哇,我当即截断,别不鸡巴说恁些吧!一点小事儿也硬着毬脖儿抬抬抬,有毬意思么?处处争个口舌之快,起啥作用?南北口味差异…妳想怎吃是妳的,我想怎吃是我的…还有啥鸡巴好抬好扯摆的?就这么多…大不了一口气吃下…不就完事啦?还有啥可再呱呱?
牛瞪眼就哑言坐回床上了。
我继续吃我的莲菜。津津有味,青脆皓齿,满口生香。
正在这时,小头目从外面回来了,微笑着勾头看看,问,调好了?
调好啦!递筷给他,说,妳尝尝!
他摆手,说刚吃饱…不尝了,闻气息…就觉不错!
我笑而扬声道:丫的…我以为妳一直在床上,刚调好就端去让妳瞧…看作得如何?请妳指点一二的。原来…妳竟不在妳那边儿坐了!这一句的用意,就是明告牛瞪眼那厮,让老子端了让妳…妳还不够分量。我啥时候眼里夹过妳?别把自己太当根葱了。头目一会儿不清查尔做小动作贪占公款又尾巴翘起老高该干涉他人自由弄长造短了?
小头目笑道,刚出外散了会儿步…妳能吃完这么多?…少半盆的。
不着急。到不明儿中午…准完!我说。
不坏…吃完了就好!说罢,他返床去了。
我吃了一会儿莲菜,又特意让邻床甘肃同事大嚼了少半碗,总体己所剩无多,就想让小头目看看这报销的速度如何?轻唤了两声,他没听见,他在与它的邻床几个人高谈阔论着什么。
我于是拿手机,拍照,传给小头目,并附言:仅剩一个碗底了,明早很快结束。
尔后,收拾放好碗筷,洗漱一下,也准备登床睡觉。
入梦前又发信息告假,明天我休息。月月总上满班,上个月多加的两三个班,工薪总帐是固定的,左右却加不上,必需得休一个,才能加上。这是内部制度,再高也高不出当月固有工资,加不上资,等于白加了班,故必须这么以休息来加以调整,才不令加班等同白尽义务。这个时代,不是讲究多高境界的岁月。
迅速睡去。
夜半醒来…执笔写此。我忽想,人若坚定不移百折不挠地去做某事,怎能会不易成功呢?
9月23上午于苏州玉出昆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