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深夜惊醒,然后,思念着海阔天空,伤情的漫无目的,黑夜所以更黑,因为不愿睁开眼睛。
脑海中闪着林林总总,画面快得来不及分清,眼睛里突然闪着光,刹那间,既明亮又抚摸不到的刺痛。
好像昨天还看见了雪,今天地皮竟干得尘土迷蒙。
想着杨柳的枝条还没柔软,就这样被迫随风摇摆不停,塑料袋被无聊地掀起,在半空中不知忧愁地盘旋,一会儿神气十足的鼓鼓满满,一会儿又畏首畏尾的躲躲闪闪,在目空一切时,忽然被一阵骤然的狂风,拽得惊恐慌乱,最后被挂在僵硬的枝条上,任风怎么撕扯,再也无法自由蹁跹。
夜里无眠最怕风,无缘无故敲打着窗棂,如此讨厌还要强迫自己,屏住呼吸,好像为了聆听,风从哪来,又去向何方,再一次撩拨了谁的清梦。
二楼的铁皮屋顶,突然就嘎嘣一声,如此无缘无故的震天震地,却又说不出的静。越喧嚣越觉得寄静,深夜里,无论传来什么声音,那都是响彻后的无声。然后,陡然好似幼年想家时要哭的心情,又觉得有些人再也无缘相见而泪眼朦胧。觉得滴滴答答的时钟,徒增感伤,岁月依然如此匆匆。枕边无忧无虑的鼾声,又有一种寂寞与慨叹,仿佛无人怜惜,又仿佛被谁抛弃,毫无防备的没人心疼,于是,期期艾艾的伤心难过,又会毫无征兆而莫名的感动。
常常听见列车远去的轰鸣,汽笛划破无垠的夜空,带着撞进心扉的回声,更像突然加速的狂风。即使没人相信,可我确定那绝不是幻听,沉睡的人又岂能会懂,这是诗人才有的共鸣。铁轨敲打着心酸,仿佛看见了它的笔直,一望无尽地伸进了黑洞之中。还有那段光秃秃的无人的站台,仿佛忘记与爱人挥手相拥,没来得及吻别,仿佛他真的已经孤独地远行。
窗帘的缝隙一串白影,我想起了风筝,假如,我松了手,假如他想扯断,我握住的短绳,是否还有他的眷恋,是否还有往日的深情。
要么飞,要么坠落,要么记得,有我的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