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河仿佛一条玉带,镶嵌在村庄侧边,河水悠悠流淌千年,诉说着古老的情怀,两条京广铁屹立与石墩桥上,隔空相望,横贯南北。桥下流水人家,桥上“呜呜呜……”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绿皮火车载着南来北往的故事,浩浩荡荡地扬尘而去。
儿时的我们,常常聚精会神地数着那一节一节的车厢,可惜车的速度太快,直到火车的车厢全部消失在远方,我们也未数清有多少节车厢。
家乡有年少时的故事,艳君是我初中的同学,初二的时候,我们分班了,她在我们隔壁班,我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她技校毕业后来突然找我,那时我们大约二十岁左右,正是花一样的年龄。
我们聊起初中时候的一些往事,还有一些同学。后来她经常来找我玩,我们一起逛集市、去小河边看落日余晖,铁桥下数车厢,织风铃、折纸鹤。成为无话不说的闺蜜。
她说她喜欢班里的一位男生,如果再遇见她一定会对男孩表白,在那信息闭塞的年代,天真地以为此生也不会遇见。
从我家到艳君家隔着一条河,两蹲石桥隔空相望,屹立与河面之上,随着“呜、呜”的鸣笛声,绿皮火车浩浩荡荡地经过,徒留那一路烟尘在空中弥漫。
那天下午我和邓娅,艳君,我们一起走在铁桥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桥上走着三位男生,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正一路有说有笑朝我们这边望过来。走下铁桥时,终于看清楚,原来竟是我们班的同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其中的一位便是艳君念念不忘的男神。
我跟艳君会意了一下,便匆匆地追上了他们,那是我第一次主动跟男生说话,为了友情,为了艳君心目中的男神,我不想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等一下,原来是你们呀老同学,麻烦留一下联系方式。”就这样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艳君和他电话相约。我陪她们去山坡看晚霞余晖,闲聊趣事。还好还有一位同学陪同,我这电灯泡才不那么明显。
次日赶集,艳君约了她男朋友,我们一起去冰室吃冰,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路过凤凰桥时,艳君的妈妈正朝我们走来,艳君的妈妈是一位很严肃的人,她看到和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男孩,瞬间喊住了艳君,站在一旁问话,我们只好先去冰室等她。
我们点了绿豆稀,不一会艳君回来了,她悄悄附在我耳边说,她妈问男的是谁?她只好撒谎说是我表哥,她妈说,让她不要和我在一起玩,说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气得我当时脸都绿了。我很生气,问艳君为何要这么说,“我不这么说,总不可能说他是我们同学或者我男朋友吧,那我妈不得打死我,我还能出的来吗?”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此时的冰豆稀吃的索然无味,我就这样成为她母亲眼中的坏女孩。以致于后来我再也没敢去她家找过她。
为了那未知的行程我们各分东西,在那信息闭塞的年代,联系不上彼此。
尽管我也尝试着找过她,但是听说她们上班的单位已经倒闭了。
多年以后,在茫茫人海中重逢时,思绪漫如潮水,那年那月那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记忆如凤尾蝶蹁跹……
那年那个心灵手巧的女孩教我织风铃,那粉色的风铃在风中旋转,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的声音时,心情竟如此美妙。
曾经的无话不谈,现在已无话可谈,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是少年游。
即便再见面,也很陌生。友情如同绿皮火车飞驰而过留下的滚滚的烟尘,很快那烟尘便消失了。
木心曾说:“童年的朋友,犹如童年的衣裳,长大后,不是不愿意穿,是无可奈何了。”
遥远的夜空,有一个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的旁边,有一条弯弯的小船,弯弯的小船悠悠,是那童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