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相遇,离别,重逢,如同季节的更迭,轮回,周而复始。以前的离别,出远门不易,十八相送,情依依,自难舍,一程又一程,长亭更短亭。而现在,天南海北的,走南闯北的,除了春运赋予了中国人特有的春节团聚元素和气氛,其他则稀松平常,汽笛鸣响,月台上已少见相送的背影。
想起刚毕业的小小离别,上班时候,十几岁的弟奉命送我至船上。谁总在远方静静地召唤我?让我总把目光投向远方。走向村口的摆渡,踏上小船,因为距家不远,也没有太伤感,倒是弟,还未离家求学,没有出过远门,挥手作别,内敛的他目光里竟有不舍,几步一回头,远方于他还是梦,他看着姐告别家乡,融入城市。朴实的我也是善感的,船驶向对岸,他越行越远,渐渐不见。这只是小小的离别,后来他北京求学,求职广州,我们竟越来越远,这是后话,始料未及。总之,离别是伤感的。而接人是欣喜和期待的。所以,"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还是插个画外音,说个最囧的接吧。周末赶回家途中,天色已晚,未料行至河边,夏天汛期已到,河水陡涨,涉船危险,船家不见,急中生智,通讯基夲靠吼,呼对岸玩耍小孩,帮忙把父母叫来。小孩守信,父母来后,见河水滔滔,眼里急切,却是无奈。让我返至大路上,派人骑摩托绕行国道去接。天黑不想穿过黝黑的夜色,我任性又执意要在这里坐一夜(以前有过先例,有人看别人钓鱼呆过),至今还记得他们陪着小心,柔声而恳切:拐回去吧!别犟了,别在那呆着。还是不落忍,壮胆而折回。"雨还没有落哪,鞋已经湿了,″父母的心啊,对孩子是柔软而心细如发的,这是一次相见的难,兼体会了离别式的心酸。
和女儿的离别是她一岁半时,我要晋衔培训。记得那个清晨,做贼样,蹑手蹑脚把衣服拿到客厅,她总是不合时宜的早醒,怕啥来啥,叫妈声声,忙哄她几句,最后婆婆(方言即姥姥)哄她,你妈去给你逮猫哩,她才罢休。长出一口气,逃似地出家门。离开十几天,过了一段回到校园般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当过妈的都会觉得是度假般的逍遥。这么想有点对不住我的女儿,太回归自我了。狠心的没有想她。只是回来一到洛阳,眼泪忍不住吧嗒吧嗒,直至见她,可爱的眼神有说不出的迷茫和复杂,一直让我抱着,再不让放下。她不明白什么是离别,只知道许久不见了妈妈。
"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再一次离别是四年后了,又去培训,她见我回家,拉我坐上沙发,水果点心,齐手奉上,我成了远道贵宾,更如凯旋的将军一般,班师回朝,泰然受之,看她前后奔波忙,还委屈地问我为什么不想她?安慰了半天,懂事的孩子,妈妈是妈妈,同时也是我自己。不做徒劳无用的空想,你快乐,我也幸福。
最刻骨铭心的是和母亲的离别。一别竟是永诀,永别,阴阳两隔。这是何等的绝望和无奈,握不住的命运,掌控不了的人生。这一段请原谅我的无法描述……
"我们一直是往湖心扔石块的顽童
搅得她一生不安
可如今,母亲没有了
我们这些空捏一手石子的孩子
突然满怀哀伤
无处投掷″
"我说缘份/一如参禅不说话/你泪如梨花/洒满了纸上的天下"
人生是一场宴席,有觥筹交错,有热闹欢畅,但最终是再繁华的戏总会落幕,再喧闹的欢宴终会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