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遗泽(九)——文彭《草书七言诗扇面》

文彭《草书七言诗扇面》局部

文彭(1498—1573)字寿承,号三桥,别号渔阳子、三桥居士、国子先生,长洲(今江苏苏州)。文徵明长子。以明经廷试第一,授秀水训导。官国子监博士。工书画,尤精篆刻,能诗,有《博士诗集》。

释文:
新春邨外足风烟,散步寻春野水边。邂逅故人散屋下,忽惊梅蕊小窗前。知君手植犹如此,愿别看来绝可怜。差恐空村春不到,淡香疏影总依然。
右友人手植梅花盛开。
古藤偃空卧空村,岁月备寻蝕藓痕。诸君缠口随起伏,蜿蜒下只欲嘣奔。渴虬饮酒惊远蹙,雨蝶穿云舞未蟠,赖是支离乱世用,天真自葆老丘园。
款识:旧作呈质山先生教之 文彭

三桥与质山是世交,其父辈文徵明与黄省曾都是当时文人领袖,早年黄省曾命其子学书于文徵明,姬水侍砚在侧,与文彭结下了深厚友情。《草书七言诗扇面》正是文彭与黄姬水交往的生动见证。

以往文彭以文人篆刻笔祖的身份为世人所熟知,盛名之下,其书画诗文的造诣却常被人忽视,文氏的扇面草书作品较之印章更是难得一见,在书法上文彭继承父学,集锺、王之长,入乎怀素及孙过庭之内,却出乎其外,别具自己的风格。

这幅《草书七言诗扇面》因是给故友观呈,写得随性自然,神采飞扬,纵情恣意,行笔偶见牵连,却气脉畅达,映带自容,通篇以运笔的迅疾与纡缓、点画的盈缩与纵放,结字的稳妥与活泼等来表现内在节奏和韵律的变化,让人体会到书家情感的跌宕起伏,使观赏者在静态画面的反复磨挲中产生动态体验。

值得一提的是,文彭家学渊博,除长于书画篆刻外,在诗文上也有所成就。陈田在《明诗纪事》己签卷十七中评文彭诗说:“博士七言,音节清亮。”作品上的两首诗,“淡香疏影”句暗合宋时林逋名作,表理了诗人高洁的生活旨趣和精神追求,而“天真自葆老丘园”句更是诗人饱尝几十年仕途艰辛后对老友一吐内心的出仕之愿。

据记载,文彭年近花甲才“贡于礼部,以明经廷试第一”。朝廷本拟擢为京官,但他已侍奉老父请辞,欣然领受“嘉兴训导”的闲差,寄情笔墨,终老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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