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音乐课,学校抠门至极,教材只准备了一个班的量。每到音乐课,老师便把破旧的教材分发下来,等下课了再收上去。
老师也不过是随便教教,唱唱歌,我们也就随便学学,总归比上课有趣。高高低低的歌声在教室里响。
老师说,地理环境也影响民间音乐,比如南方小调多婉转,我们西北则多是悠长粗犷。
我半心半意的听着。《鸿雁》在我脑子里合时宜的响起。
小城四周都是沙漠,楼房也低矮,远处天际线一望无遗。盛夏的太阳把云都蒸干净了,天蓝的像工地上钴蓝色的钢板。在这样的地方活久了,人慢慢的就会开始不知道怎么说话:一张嘴,没成型的思绪就从鼻子嘴巴里冒出来跑了,只好再闭上嘴,等干燥的嗓子眼被口水润湿。
沙漠太大了啊。光是看着就感觉脑子里的东西被从天灵盖拽出来,只剩下风卷着干燥的沙子在头骨里打转。那么大的一片沙漠,你倒一瓶水在地上不久就干了,你说一句话出去马上就会被吹散的。那还有什么交谈的必要呢?
别人说这儿的沙漠曾经是片大海。我看现在这里还是海。光是盯着它看,我都感觉要被无边的空虚淹没了。这是一片空虚的海。海的尽头是陆地,沙子的尽头还是是沙子,和更多的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