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沙如砾

“南坪晚钟~随风飘动~他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歌声温婉而流转,就在林虎一行人坐在摇曳不休的小船上飘荡,船只穿过层层叠叠的丰沛的水草荡,这段旅程的目的地却始终还未能出现。

林虎、曹德、孟稀、吕斐、甄绵五个人是学校一个宿舍的,马上迎来毕业季,五个好兄弟一合计,干脆来个探险之旅作为大学最后的留念,也让大家以后天各一方后也有点谈资。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个水域的行止宫,源于隔壁宿舍的一个故事。

南海市是个亚热带气候下一座淡水海水交接的城市,有不少河流从这里蜿蜒入海,所以这个城市有不少水上的传说。毕竟这个城市在明朝就已经出现且是重要的交通枢纽下的经济重镇,如今关于财富、风流人物的故事也数不胜数。

五个人今天去的行止宫的故事背景比较靠近代,民国隔锯争雄的那几年,一位从父辈移交过来军权的年轻人,因为才留洋归来,对于战争,对于军权,始终有些不现实的期望。当从病逝的长辈手中接过军权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虎视眈眈的军中同袍视为肥肉。在被打压夺权等血雨腥风后,带领着残留下来的百人小队,遁走远海,临水而居。而打压他的同袍也觉得不成气候,便停止了追杀。

行止宫作为一个传说多过历史的地方,谁都没有确切的地址,只有一条寻找的方式,顺洇水而流。所以五个人也不指望能寻到个地方,就当怀揣执仗天涯梦的少年们的一次漂流探险。探险结束后就要重回那个讲文明的社会。

风清云海荡,他们出行的当天气温才22℃,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薄薄一件短袖就能出个远门,所以当云遮日,河风冉冉而来。只有身子骨较弱的甄绵打了个喷嚏,远眺了下北边阴阴的云层,问了句:那边是不是下雨了?看云的颜色雨势不小啊。

其他人都转头向上游看去,只见13点方向云层特别厚,层层叠叠的乌云堆积到一起,快吻到地平线了。最尖最厚的那会区域,隐约可见亮色的丝线闪过。距离很远,远到听不见那处的雷鸣,远到他们看不见那巴掌大的云层不停的上下翻滚。

太远了,几个还没有经验的学生还不知道这场暴雨正下在河流的区域,导致段时间水流量大涨。其中的危险能瞬间掀翻小船,激流的水域能让他们永远埋葬水底。

所以当他们还在游览四周的风景,点评昨晚的球赛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水量已经悄然而至。、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林虎,当船头开始左右摇摆的时候,林虎首先奔过去扶住船头,查看水下情况,他首先想到的是河底变浅,导致水量变化,但是很快发现不是,刚还清澈的河水已经开始浑浊,船头摇摆的速度加大。

“不好,刚上游的雨全下河里了。”林虎最先得出结论,回头告诉已经慌张了的朋友们。

吕斐强自镇定的安抚已经白了脸的孟稀:“没事,这个强水量不会持久的,你看上游那云都散了,就算翻船,离岸那么近,我们可以游过去的。”

孟稀翻个白眼,急道“那现在水量还不大,我们要不要弃船?”

“不要!现在水面太宽了,下水肯定不安全,前面有个岔口,把河面割小了,我们到岔口再想办法靠岸。”曹德拦住了跃跃欲试的众人,指着前方像树枝一样把河面3、7分的区域。

正常来说,船只到这里会被水流推入7分的河域,但是由于河水暴涨,林虎的小船居然进入了3分河域,就像一块有重量的石头被甩出河道。

这三分水面由于河道走向特殊,并不十足的垂直而下,Z形河道让水流趋于缓慢,众人也逐渐抢回船只的控制权。

但是这条河道也偏离了计划,调出准备的河道分布图,发现两个分支流向一东一西,这让大家不由心中一紧,按照计划,他们最后一站会路过一个渔村,他们是打听好这个渔村有回城的车和处理船的渠道。现在方向不一样,也不知道最后会面临什么,不由的打起了嘀咕,要不要现在就停止旅途。

林虎首先不同意,本来就是来探险的,何况现在水道也不危险,西边有渔村,不一定东边就没有,等路过就停下来,现在哪有村不同马路的,有路就有车,至于船,实在运不回去,就算了。人能回去最重要。

几个人一合计,觉得也是当下无计可施的一个办法了,变各就各位,继续眺望路过的流域有没有人活动的迹象。

不知天边的云丝卷走了多少西风,不知呼吸间多少水边的蚊豽振翅又停下。恍然不觉间,大家的心思好像被时针停摆了一刻。

那种感觉,如病之舒,摔之起,千丝万缕一样慢慢从身上蒸腾出去。但是人却看不见摸不着这种时间的流逝。

当水流声再次汇集耳膜,当四周的颜色映在眼底,大家恍然如做了一个梦,刚还在嘴边的话都不记得吐出来了没。

甄绵是最先反映过来的,他看到大家脸上愣神的表情刷下去,换成不知所措或者一脸深思。问道,刚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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