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的这个季节,总要为武夷山路上的香樟树担心,他们成了我的牵挂,为他们释然,为他们心痛,挥之不去。
10多年前武夷山路改造,将原来的树杀戮,种上了一色碗口粗的香樟树桩,据说保活价每颗7000元。
那时开发区钱多,种香樟也算创举?不知当政者是什么意思。花大价钱将南方的香樟北移,给武夷山路不一样的美丽。
这些树桩勇敢的接受了命运的现实,在北方适应着活了下来,茂密的树冠上开出幽香的小花,结满深褐色的果实。我捡拾过落地的小果子,放在家里,散发着清淡的樟脑味儿的暗香。
每年冬天来临前,养护单位会给这些树干捆上一层绿色的绒布,帮他们御寒。看起来他们的坚强战胜了凛冽的寒冬,茁壮的张扬开伞样的树冠,夏天一路的阴凉。
正在他们逐渐适应的那个冬天,一场零下10度的冰冻,连续几天彻底将所有的枝叶冻透,寒风猛烈的摇晃,路边落叶一片。我划拉了一塑料袋儿回家,看着他们无言的哀叹。
来年春天的某一天,看到工人们踩着梯子,从武夷山北头逐个给香樟剃头,把树桩之上所有的枝杈全部锯断,树头的断处汁液涟涟,是哀痛是呼唤?那一刻,我想给zf打电话,让工人住手,树上的干叶只是暂时影响了城市的美观,枝干不死,到夏天会有新叶出现。
同行者笑我幼稚,没人点头,工人们敢贸然?长叹一声,索然,索然。
整条路又成了光杆树桩一片,每一棵被抹了头的树都在哭泣,白色的浆液枯干,直到现在还依稀可见。
树有灵气,他们以为被砍头是长得太向上,憋了很久很久,他们才试探着从被砍的地方向下一尺半再冒新芽,是否会更安全?胆大的当年就又发芽了,胆小的直到第2年,第3年,才战战兢兢地抽出细小的枝条,尽管他们不情愿,但生命在树桩中奔涌,只能让生命再绽。
还好,老天可怜他们,10多年间最冷的气温不过零下七八度,他们度过了生命最初的艰难,眼看着枝杈慢慢的粗壮,再过几年爆裂的树皮将帮他们抵御严寒。
2020太不平凡,就在年末的最后两天,气温骤降到零下13,而且连续几天。心那个痛啊,呼啸的寒风里,冻透的香樟叶耷拉着被吹干,那嫩绿的枝干能够幸免?
今天中午陪上学的回来路上看了又看,泪水模糊了双眼。繁茂蓬勃的香樟树冠,叶子冻死了,这一次他们能不能再被砍断?如果再断,他们从树腰处再发芽吗?那会成为什么景观?
香樟树本该在温暖的南方站立,被头脑发热的人们挪到北边,违背天道,蔑视自然,背后的主旨是什么?
天道不可违。人类必须尊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