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少年时期的追姑娘,用的是最笨蛋的方法,和自己的好兄弟跟在人家姑娘后面走,一句话也不说,就距离三步五步远地跟着,偶尔姑娘露出厌烦的神情快步走俩下,他们也就跟着走俩步,甩也甩不掉,遇到相熟的同学,拿眼奇怪打量,姑娘只做不理,气恼到不行。
这个姑娘叫落萧,追她的男生叫大风,那是初二时候,十三十四的少男少女郁郁葱葱地生长着。
他们生活的那座小城不是很大,都是走读生,大风每天早上六点,骑个自行车去落萧家住的小区,等落萧出门上学,跟在后面,有时也把车骑到前面去,双手握把,前轮立起,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炫个技。
大风这样跟了落萧一个月便没再跟了,因为一件事,这份感情被双方父母跟班主任都知道了。
某个周日,落萧跟妈妈和弟弟去超市买东西,碰到了大风,7岁的弟弟指着大风说:妈妈你看,那个就是每天上学放学都跟着姐姐的人。
第二天是周一,大风等落萧时,出来的不只有落萧,还有落萧妈,落萧妈跟着落萧一起去了学校,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八卦总是传得特别快,据当时也在办公室给老师拿作业的课代表说,落萧妈一脸严肃,凶巴巴地让班主任好好管一管这不良风气。
02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自大风的父母被叫去学校后,大风就再没去跟过落萧,风言风语传了一阵后也就消散了,没人来得及去追寻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考过后,就到初三冲刺中考了。
落萧还是跟之前一样淡淡的,会跟关系好的女生一起去上厕所,一起去文具店买点好看的本子跟笔,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大风看在眼里有些心疼,觉得是他对不住。
青春期的心思就是这样,爱得一头莽撞,却又细腻到无可救药。
03
落萧中考没考好,上了个普通高中,大风也在那所学校,大风在普通班,落萧在重点班,班级很多,同学全是新人,俩人基本没打过照面。
那所高中为了升学率,以半军事化管理著称,不比初中那样松散烂漫,每天课业繁重,俩周一次考试,学生晚自习后回家,抬头看看星空,叹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大风再一次见落萧已经是高二的一个清晨,五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落萧背着个大书包急匆匆地往学校赶,鬓间额头渗出了汗,大风优哉游哉地骑个自行车往学校走。
车子从落萧身边经过几十米,终究停下回了头:快迟到了,我带你走吧。
落萧走得汗涔涔,脑子晕乎乎,本想一口拒绝,但想到快迟到了,以及凶得要死的班主任,还是上了大风的车。
大风不再晃晃悠,车骑得飞快,落萧小心翼翼抓着车座下方的弹簧,看着大风被风吹鼓的外套,心跳得有些快。
很快到了学校,落萧跳下车低着头对大风说了声谢谢,红着脸走开了。
那句谢谢落进了大风心里,大风看着落萧的背影好久,那天回家吃完饭后,大风回卧室掏出书本写作业,大风父母又奇怪又感叹: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
04
大风就这样努力了一年,终于跟落萧去了同一个地方上大学,大风二本计算机,对面是落萧念985的传媒。
大学生活松松散散,大风又开始骑个车追落萧了,像六年前一样,身体靠着自行车,一条腿搭在地上,风将衣脚吹起,一脸的骄傲不羁,不过手里多了份刚从食堂买的豆浆跟包子。
落萧这次没有拒绝,她也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次打动了她的心,记得很早以前,她恨得要死,母亲去了学校闹得人尽皆知,令她羞愧不堪,很长一段时间,她强装着镇定,每天祈祷早点毕业。
对此,落萧也有自嘲:有些惊心动魄会让人记一辈子,越平淡如水的人,越对刺激有好奇,哪里有什么天生一对,不过王八绿豆看对了眼,人就是贱啊。
05
转眼大学要毕业,情侣们七零八落,offer一签天南地北,自顾不暇,落萧看着也暗自着急,她跟大风虽然老家在一个地方,但她不想回去,想留在这个呆了四年的地方,大风并没有明确表过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没过多久落萧拿到了一家还不错公司的offer,落萧决定跟大风说清楚。
约吃饭的前一天晚上,落萧躺在床上想到天亮,想到要分手,想到自己放弃机会跟大风回老家;一手现实爱情,一手摸不着边的梦想,越利益分明的选择,越不知道怎么选。
饭吃到最后,落萧说自己找到工作了,不回老家了,问大风毕业有什么打算。
正在扒饭的大风愣了,筷子放在盘子上,说了句挺好的。开始把包拿过来掏,落萧明白了,一切结束了,这是最后一餐饭,落萧想表现得潇洒些,可喉头已经开始哽咽,泪已漫了眼眶要掉出来,自己为何这么不争气。
哎,你怎么了?
大风关心地问落萧,落萧勉强抬起头挤出笑容要说句没什么,才看到大风拿出的不是要结账的钱包,而是戒指。
大风,挠挠头,嘿嘿一笑:你看,咱们在一起也挺久了,我寻思着要么毕业就领证呗,戒指也买了,你去哪我去哪,总之不会让你吃苦的。
落萧再也绷不住了,骂了句大风傻逼,就哭了起来。
06
他们横跨了整个青春走到了一起,婚礼上的司仪这样说的,台下的一些朋友很是感动,落萧到觉得没什么,她的思绪飘到了很早以前;
一个阳光很足的午后,一个男生一脸坏笑地说:你叫落萧,所以你知道无边落木为何萧萧下么?
落萧嫌弃地一挑眉:不知道;
男生笑得更坏了:因为我叫大风,是被我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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