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是个很多事的季节,听说盛夏惯于发生一些不同寻常的邂逅、冒险,年复一年,它见证了一代代青春故事,直到对少年心事习以为常。但纵使腻烦,夏也从不肯把这些故事和其他季节分分,毕竟是项特权,有个特权总是能给人一些优越感的,这点对于季节也成立。可能也只有勺里挑剩下的,那些寡淡的、普通的故事,能漏下个把个被冬接着。底色灰白,如路边被冻透的石头,畏畏缩缩。我们的故事,就诞生于这样一个凛冬。
那年的冬比以往来得早,不到11月就得在秋季校服外套里塞件薄袄子,惨绿的叶子还没怎么变黄,仿佛一夜之间就躺了一地,剩下点颤巍巍地把枝头抓着,在风里一晃一晃。对于一个卡在南北分界线的小县城来说,冬是个很难舒展开的季节,没有暖气,空调的风是燥的,还总有种电热丝的灰尘味。往往是皮肤吹热了肌肉还冻得缩在一起,就像低温烘干的肉脯,至少程禾常会这样联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