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兵仔的第十三封信

——谢谢你一路陪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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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巧合,这一世你做了我的孩子。

在我还没准备好做母亲的时候,你的降临多少有些不合时宜,让懵懵懂懂的我有些措手不及。

很庆幸,我们一直没有分开,互相陪伴着一路成长。兵仔,我们都要感谢你爹,是他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小村庄,与娘相识,促成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缘分,也谢谢你选择我做了你娘亲,让我的人生充实美好,是你给了我维护这段婚姻的最好理由,谢谢你。

如今看来,我所有的选择都是正确的,我们烟火气十足的家就是最好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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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年的秋天,你呱呱坠地,那一年我21岁。

那天夜里一点多,我腹痛难忍,三轮车一路咆哮着把我送到镇医院,被折磨的鬼哭狼嚎的我在凌晨五点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刚出生的你长得奇丑,我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早上八点我就被你姥姥弄回了家,就为了省几十块钱的住院费。

出了满月,赶上秋收,我就把你扔给了那个84岁的小脚老太太——我的奶奶你的太姥姥照顾。我一天也没耽搁,一头扎入秋收大潮,咱家地多,劳动力又少,娘把你一扔就是大半天,饿了,太姥姥就给你喝点水垫垫底。我妈不知道疼我,我也没把你放心上。

就这么着,在我和我妈忙着挣钱的岁月,你像个野孩子一样放养着长到四岁,这期间,鼻涕挂嘴的你已经变成了小帅锅,那时和小伙伴把村里的犄角旮旯都研究遍了,哪个垃圾堆里有好看的糖纸你都一清二楚。大冬天因为“挖宝”,手指甲险些抠掉,你就这样被我和我妈不着四六的拉扯着。

最让我心惊肉跳的是你曾“丢”过一次。过了晚饭的时间,天都黑了,你还没回家,我到你经常玩的几家去找,无果。发动一家人地毯式搜寻,没有,那时候还没有手机电话,跑到村部大喇叭广播,邻村的姑姥姥,姨姥姥都惊动了,大家都赶来帮忙寻找。

良久,你才被一户不常走动的邻居赶回了家,看见你回家,我没有新喜,反而气爆,直接上脚狠狠踢了你小屁股几下,那是仅有的一次挨妈妈胖揍,为惩罚你不懂事,还让你在小黑屋关禁闭。你才四岁呀,我竟然嫌你不懂事,可见你娘我是多么无知,二十几岁我还是小孩子的心智,怎么能配做你的母亲。

在人生的路上,是你拉着娘在前行,不得不成长,因为我拦不住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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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我们一家三口来到北京,我本想把你扔在姥姥家。你外公说,“不管走到哪,孩子自己带着,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这才是真正完整的家。”

事实证明这是明智之举,正是如此,你才得以身心健全的长大。

一次店里顾客太多,忙到中午,忘记去学前班接你,将近一点钟,我匆忙骑车赶去学校,路上老远看见你小小的身躯颤抖着,走近看见你已经泪流满面。那种惊恐我至今回想还历历在目,让人心痛不已。

五岁的你哭诉着说,“妈妈,小朋友都回家了,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我不知道家在哪儿……我就记得是往这个方向走……”

我听着泪湿眼眶,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自责,那时常有小孩被拐,心想要是被坏人掳走,自己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那一次,二十六岁的我才刚刚明白做母亲的责任,是你点醒娘和你有割不断的母子情,这是任何东西都不可替代的。

上小学,第一天把你扔进半托学校,我转头走了,都没想着给你带打饭的餐具,你馒头包子分不清,(老家馒头包子都是一种叫法),打饭师傅给了你一个干馒头,这就算解决了第一顿饭。娘我永远是那么大意,没心没肺,只是你不和为娘计较罢了。

以后的诸多次伤害,都是大意的娘造成的,记得咱俩第一次看见空心砖不,你说喜欢,我说,“搬回家!”砖太重,娘俩轮流抱着,在我递给你的过程放手太早,大脚趾指甲被砖头砸掉,你怕我自责,硬是一声没吭,十指连心,娘的心都随着指甲掉了块肉,我这个悔呀,有我这马大哈妈也算是你中奖啦。

还有骑车把你放自行后座,脚后跟被车轱辘咬掉一块肉。第一次让你学着从行驶的自行车后座往下跳,摔在沥青马路中间,幸好当时没有过往气车,但生生把膝盖搓出脂肪险些露出骨头,天知道我当时为何让你学这些。即使在我这般摧残下,也不妨碍你渐渐长大。

十六岁,你已然长成帅气的小伙子。记得那年我们第一次去滑雪,看你平衡极好滑得不错,我直接越过管理员,怂恿着偷偷把你送上高级赛道,看到你一路失控飞冲下来的那一刻,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吓得肝都颤了整个人僵在那里,祖宗保佑,你顺利飞了下来,惯性让你坐在地上滑出几十米距离,还好只是手掌擦破,羽绒服蹭得飞出了毛,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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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知自己不是和合格的妈妈,为了跟上你的步伐,妈妈自己补给。为你买的第一本书是《了解你五岁的孩子》。通过这本书我才了解一点点小孩子的生活习惯和成长规律。

“知心姐姐”卢勤的所有教育方面的书,一经发行,我便入手。《告诉孩子你真棒》教会我用鼓励的眼光对待你,让你更加自信。

《让我做个男子汉》,在这本书的带领下,妈妈努力把你培养成负责任的小男子汉。

《好父母,好孩子》让我尽最大能力做个合格的母亲。

知心姐姐告诉你《做人与事》,让我们一起学习如何做人怎样做事,和你一起成长。

我是个文化水平比较低的 妈妈,但我也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妈妈, 因为自身水平有限,只有通过这种 现学现卖的方式引领你的人生。

进入婚姻的我一直是自顾不暇的状态。也正因如此,在你人生最重要的阶段,学习上没有为你规划好,这对于你和我多少有些遗憾。可是在那个时刻,那种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谁的人生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我是个坚强的不爱流泪的妈妈,但我也是个缺少阳光,没有给你足够温暖的妈妈。我能给你的虽然不够多,不够好,但这些都是我尽最大的努力所给予你的全部。

我是个爱玩儿的妈妈,为了陪我打乒乓球,你慢慢也入了门,逐渐爱上体育运动,篮球陪伴你安全度过青春期。我这三脚猫下象棋的功夫,也把你领进门,只为让你多些爱好,踢毽子咱俩势均力敌,也能嗨到一起,每当这时候我们更像是伙伴,更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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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爹的拒绝成长,在你的人生中我是父母角色占尽。

记得初二,你去同学家,骑车不小心把小区门口的限行杆撞坏了,你爹急慌慌打来电话,

“你儿子惹事了……让人家扣下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

“孩子不没事儿么,只要我儿子没事,啥都不算事儿,赔钱不就得了,等着,我过去。”

我骑车赶到,此时你爹心焦气躁,你一脸惶恐,娘对你说了一句话,

“儿子,是男人敢做敢当,遇事要淡定,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这句话也是说给你爹的,但娘更希望你牢记一生。

如今,你已长大成人,成了真正的男人,不惹事不怕事,遇事不慌张不退缩,成了为娘我强大的依靠,有你在,娘的内心是安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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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两年,你有些懈怠,一起携手前进的路上,你可要被我甩下了,念完大专,你再无成长,停滞不前。如今,我坚持写作三个月,又报了绘画班,嘿嘿!兵仔,休怪为娘我落你十万八千里,你再不进步咱俩可不能一起玩耍喽!

前段时间咱俩聊天,我让你对娘的前半生做个评价,你嘴里只蹦出一个字,

“糙”!

我当即石化,精辟!为娘我真正是粗人一个,心糙,生活更糙,凡事不讲究,只将就。

你说,“作为女人,一定要活得精致!”

好的,老师,学生我谨记在心,承蒙您指点,我学写作,学绘画,未来我还要学穿衣打扮,学心理学知识,让自己精致起来,我一定做回女人,让自己以后的人生去腐生肌“细”起来!

兵仔,二十二岁,你已然成为我的师友。

未来,人生路上,希望我们携手前行,一起成长!

                                  王三娘 于 2017*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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